李掌柜顫抖著說,兒子李書白半月前與城南布莊之女李秀娘定親,本打算中秋完婚,卻不知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趙墨望著兩具穿著嫁衣的尸體,只覺背后發(fā)涼。死者身份懸殊,一男一女,卻穿著同樣的喜服,以同樣詭異的手法遇害,現(xiàn)場還遺留著彼此相關的信物。更令人不安的是,兩具尸體上那些無法解釋的細節(jié)——奇特的勒痕、神秘的黑色碎屑,還有這充滿儀式感的紅衣嫁衣,都在暗示著這絕非普通的兇殺案。汴梁城平靜的表象下,究竟藏著怎樣可怕的秘密?
線索迷蹤汴京城的晨霧還未散盡,趙墨已踏著青石板路,開始了新一輪的調(diào)查。他先來到城南布莊,布莊門楣上“錦繡坊”三個鎏金大字在晨光中微微發(fā)亮,可店內(nèi)的氣氛卻壓抑得令人窒息。李秀娘的母親雙眼紅腫如桃,癱坐在太師椅上,手中緊緊攥著女兒未繡完的鴛鴦帕,淚水不斷滴落在繡品上,暈開一朵朵深色的痕跡?!胺蛉?,令愛可有什么特別的朋友?或是近期有什么反常舉動?”趙墨輕聲詢問,生怕驚擾到這位沉浸在悲痛中的母親。李秀娘母親顫抖著嘴唇,許久才開口:“秀娘自小乖巧,每日除了在家刺繡,就是去繡莊與姐妹們切磋技藝。半月前她定親后,確實比往常更愛出門,說是要為成親做準備。。。。。??烧l能想到。。。。。?!闭f到此處,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掩面痛哭起來。趙墨又走訪了繡莊和李秀娘的閨中密友,得到的答案卻大同小異。李秀娘為人溫婉,從未與人發(fā)生過爭執(zhí),定親后更是滿心歡喜地籌備婚事,實在看不出有任何會招來殺身之禍的緣由。離開城南,趙墨又馬不停蹄地趕往城東陳書言的住處。那是一間簡陋的茅屋,屋外種著幾株瘦弱的青菜,屋內(nèi)除了一張木床、一張書桌,堆滿了密密麻麻的書卷。陳書言的同窗紅著眼眶告訴趙墨:“書言兄整日埋頭苦讀,一心只想考取功名,平日里連與人閑聊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得罪人了。只是半月前,他突然變得心事重重,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他也不肯說?!壁w墨坐在陳書言的書桌前,翻開一本筆記,里面工整地記錄著各種經(jīng)史典籍的批注,卻在某一頁上,出現(xiàn)了幾行凌亂的字跡:“紅線錯,姻緣誤,命途。。。。。。”后面的字跡被水漬暈染,無法辨認。趙墨盯著這些字跡,眉頭緊鎖,心中愈發(fā)覺得這兩起看似毫無關聯(lián)的命案,背后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走訪了整整一天,趙墨卻依舊沒有找到任何實質(zhì)性的線索。夕陽西下,余暉將汴河染成一片血色。他站在虹橋上,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又想起了那個頭戴斗笠的灰衣男子?!盎蛟S該從汴河查起。”他暗自思忖,抬腳朝著河邊的茶館走去。這家名為“臨河居”的茶館,是船夫們歇腳的好去處。趙墨剛一進門,就聽見此起彼伏的談笑聲和碰杯聲。他找了個角落坐下,要了一壺濃茶,目光掃過屋內(nèi)喧鬧的人群?!斑@位客官,看著面生啊,是新來汴河跑船的?”一個皮膚黝黑、滿臉絡腮胡的船夫湊了過來,熱情地問道。趙墨微微一笑,掏出幾文銅錢放在桌上:“大哥,我是從外地來的,想打聽個人。您可曾見過一個頭戴斗笠、身穿灰衣的男子?”船夫的笑容瞬間凝固,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官爺,您咋打聽起這人了?那可是個不祥之人!前些日子,我在河上劃船,親眼看見他站在一艘黑船上,那船沒有船帆,也沒有船號,就那么靜靜地漂在河中央。而且,每到夜里,船上還會傳出奇怪的
chanting,聽得人毛骨悚然!有一回,我壯著膽子靠近些,想看看船上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結果那黑船上突然射出一道綠光,差點沒把我嚇死!自那以后,我遠遠瞧見那船就繞著走?!壁w墨心中一震,連忙追問:“那黑船現(xiàn)在何處?你可知道它的來歷?”船夫無奈地搖搖頭:“自那以后,我就再沒見過那船。不過,官爺要是真想查,或許可以去城西的鬼市看看,那里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說不定能打聽到些消息。但您可千萬小心,那鬼市可不是什么善地,稍不留神,命都得搭進去?!币鼓唤蹬R,汴京城褪去了白日的繁華,換上了另一副神秘的面孔。趙墨換上一身粗布麻衣,臉上抹了些煤灰,將自己扮成一個落魄的市井小民,朝著城西鬼市走去。離鬼市還有半里地,就聽見嘈雜的喧鬧聲和若有若無的怪笑聲。鬼市入口處,兩盞忽明忽暗的紅燈籠隨風搖曳,燈籠上畫著面目猙獰的鬼怪,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趙墨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鬼市。鬼市內(nèi)燈火搖曳,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擺滿攤位。有賣人皮面具的,那些面具栩栩如生,仿佛有生命一般;有賣詭異符咒的,符咒上的朱砂字跡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還有賣不知名丹藥的,攤主大聲吆喝著丹藥能讓人長生不老、起死回生。趙墨穿梭在人群中,不時向路人打聽黑船和灰衣男子的消息,得到的卻大多是警惕的眼神和搖頭否認。就在他有些失望之時,一個賣符咒的攤位引起了他的注意。攤主是個獨眼老嫗,她的攤位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符咒,其中一張符咒上畫著一艘黑船,船上站著一個頭戴斗笠的人,與他描述的灰衣男子極為相似?!袄先思遥@符咒上畫的是什么?”趙墨蹲下身子,裝作好奇地問道。老嫗渾濁的獨眼打量了他一番,冷笑一聲:“小伙子,你要是沒事找事,就趕緊走開。這可不是你能打聽的事兒?!壁w墨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攤位上:“老人家,我確實有急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