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回話?!标懹^棋道。
“是,大人?!睘槭椎娜吮闶谴笈d。
陸觀棋問:“裴家商號車轍印加深的事情,可有查明?”
大興抱拳,恭順的回答道:“這些裴家商號的車隊,有可能是冒充的。”
“為何這么說?”
“其一是以我們在崇北對裴家車隊的監(jiān)視來看,裴家向來輕車簡從,同時在其他州府的親從官監(jiān)視當(dāng)?shù)氐呐峒臆囮牶?,也有同樣的結(jié)論。其二這只‘裴家車隊’雖然和部分裴家貨物一樣運往了指定的貨站,但是沒有裴家的人來接過貨,與正常的車隊卸貨流程不符。最后一點,這些運往客棧、酒肆的貨物,凡是接收過的店鋪在三日之內(nèi)都會往圖州運送貨物。卑職認為這不是巧合。”
陸觀棋瞇著眼睛陷入思考:“這家貨站可曾調(diào)查過?”
大興回道:“貨站老板叫蔡飛,崇北人,今年五十歲,除了這家崇北貨站外,他在密川和五姑娘縣也都有貨站?!?/p>
“密川?”陸觀棋沉聲開口,道:“樓老大的手下也曾去過密川,不過當(dāng)時我們懷疑糧食是藏在鳳凰山里,現(xiàn)在看來,他去密川并非巧合?!?/p>
“康遠,立刻飛鴿傳書到京城,讓張弓和李全到密川調(diào)查蔡飛的貨站?!?/p>
“是,大人?!?/p>
陸觀棋眼簾微垂,聲音透出寒意:“裴家乃是李淺金蟬脫殼的障眼法,既是他想要把罪名都推給裴家。那好……“
他抬眸射向大興,話音驟然轉(zhuǎn)沉:“大興,明日持皇城司令牌至崇北知府衙門。著崇北府衙協(xié)助清點裴氏在崇北的十九處商號庫房。就說是皇城司追緝的要犯,據(jù)線報被裴家商號的雜役窩藏。通過搜查裴家存放貨物的客棧,把糧案挑明。李淺此時必定會放松警惕??颠h,通知在圖州的小天和傅柏對謝書覺加強監(jiān)視,他的所有書信都要扣下。”
渡州榮國公府。
胡子騫的身體幾服藥下去已經(jīng)好了不少,這天下午他在后花園里搭建戲臺,請了城里有名的戲班來府里表演,說是給宋清荷和陸兆松解解悶。
檀板云鑼聲中,臺上一曲《穆桂英掛帥》正唱至鏗鏘處。胡子騫端坐紫檀雕花椅,拇指捻著青玉扳指,忽覺袖角微動。小女兒捧著茉莉酥糖餅雀躍著奔至父親跟前,仰起稚嫩小臉笑嚷:“爹爹,這紅衣刀馬旦威風(fēng)得緊!待女兒生辰,可否喚他們再來?“
胡子騫面頰漲得通紅如丹,眼角余光掃過宋清荷與陸兆松,猛地攥緊八仙椅扶手,厲聲喝道:“何須挑日子?明日便讓他們在別院唱十出全本!“
女娃哪知父親言語間焦灼,仍扯著胡子騫衣襟追問:“您之前說,只有過年還有祖父壽辰才可以請戲班子來,明日真的能讓他們再來么?“
話音未落,只見胡子騫額角青筋暴起,一手打掉了小女兒手中的酥糖餅,糖餅跌落在地上。
小女兒哇哇大哭。
胡子騫斥責(zé):“還學(xué)會了撒謊,我什么時候說過那樣的話?”
小女兒的生母趕緊跑上前,抱著小女兒跟胡子騫認錯,胡子騫聽著女兒的哭聲越聽越煩,“還不趕緊給她帶下去,成何體統(tǒng)?!?/p>
宋清荷和陸兆松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言語,生怕再讓胡子騫感到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