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荷換了男裝,可是一說話還是女子聲音,穿男裝不過是為了方便出行,但若是去跟人打聽事兒,還是得讓裴忌去。
裴忌裝作游園的人,溜溜達達著走到二層樓前,進去后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出來了。
期間宋清荷隱在廊柱陰影中。
“小姐,陸成業(yè)是來見一個郡主的?!?/p>
“郡主?”宋清荷蛾眉輕蹙:“南枝郡主?”
“嗯,二樓全都是盆栽的芍藥,一共能有七八個人在里面品茶閑談,陸成業(yè)和那名女子坐在靠另一側的窗邊,我是聽著陸成業(yè)稱呼對方為‘郡主’才確定了對方是郡主?!?/p>
宋清荷抱著手臂,輕哼一聲:“能讓他撐著病體出來的,也只有南枝郡主了。陸進若是非要和定遠侯結上親,那他早晚都會同意這門親事。我得抓點緊了。咱回去吧,他討好南枝郡主,沒什么好盯的?!?/p>
皇城司里,陸觀棋的案幾上點燃一爐凝神靜氣的檀香,他靠著椅背,冥思。
那倆混混非要承認不是他們所做的事,是故意等著自己把他們送到陸進面前一樣。若是陸進安排的,倒還好??梢钦嫦袼吻搴伤f,是陸成業(yè)指使,到時候在陸進面前反咬他一口,他該如何應對。
想到這兒,他喚來門口的侍衛(wèi),讓他把嚴慎行找來。
沒一會兒,嚴慎行就出現(xiàn)在案幾前。
“您找我?!?/p>
“今天晚上跟我回家吃飯,順便住下,明天咱一起去給小舅和小舅娘上墳。”
“好。”
陸觀棋道:“那倆混混如何?”
“在大牢里呆著,該睡睡該吃吃?!?/p>
陸觀棋五指無意識地叩擊桌案,案幾發(fā)出篤篤清響。他忽地抬眸望向窗外殘陽,眼底暗芒流轉:“近幾日刑部可要處決死囚?弄四具尸體來,這倆人暫且先關著。我拿四具尸體跟我爹交差?!标懹^棋左右思量后道。
嚴慎行不解問:“上次您不是說,這倆人是陸相試探您的人么?您不拿他倆交差?”
陸觀棋晃晃頭:“若是陸成業(yè)安排的,到時候在我爹面前反咬我一口怎么辦。所以我就拿四具尸體交差,我爹或者陸成業(yè)都不能確定這倆混混到底有沒有在我面前出現(xiàn)過,反正我交出人了,就算是盡心盡力。”
嚴慎行道:“我這就去辦。”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陸觀棋、嚴若敏和嚴慎行三人便乘坐馬車來到城外的避風山。
嚴慎行的雙親安葬在那兒。
嚴家在蓮花縣生活了近百年,到了嚴若敏父親這一輩,也只剩下一支。嚴父是賣牛肉的商販,家里雖然不能說多富裕,但是衣食無憂不成問題。
嚴父只有一兒一女,嚴慎行的雙親去世后,嚴父急火攻心撒手人寰。嚴家在蓮花縣再沒了親人,于是嚴若敏就把弟弟夫妻倆葬在京城外的避風山,這樣能做到每年都來祭拜。
嚴若敏把燒雞、蘋果、白酒和一盒胭脂放在墓碑前,對著弟弟弟媳道:“若寬,阿雙,我們來看你們了。慎行現(xiàn)在出息成才,在皇城司已經(jīng)做到了七品,是咱們嚴家最棒的孩子。慎行,跟你爹娘匯報匯報?!?/p>
嚴若敏滿臉的慈愛,看著嚴慎行。
嚴慎行跪下,鄭重的給爹娘磕頭,道:“爹,娘,孩兒今年攢了二百兩,抓了很多壞人,也受過傷。胳膊上這道口子,雖然長好了,可是下雨陰天還是會疼。對了,我今年十八了,已經(jīng)長到了和你們一樣大的年紀。好奇怪呀,我們父子母子,居然是同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