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棋淡淡的問:“你在陸家呆著好好的,為什么要出來找我?”
他現(xiàn)在還沒搞清楚江歲寧充當了陸進的那一顆棋子,對江歲寧從毫無感覺到產(chǎn)生了一絲嫌惡。
“我……”江歲寧撲通一聲跪下:“二少爺,當初是您救的我,我是您的人,您現(xiàn)在離開了陸府,我自然也應(yīng)該跟著您,伺候您。”
陸觀棋道:“我不需要,你回陸府吧。”
說罷,陸觀棋抬步繞開江歲寧就要走,被江歲寧雙手攥住他的衣擺:“二少爺,老爺要送我進宮,您要是不收留我,我就……”
“進宮?”陸觀棋聽到這兩個字才停住。
“老爺說皇上對我有好感,要送我進宮,但是我不想,我喜歡的是二少爺您,就算不能嫁給二少爺,我也不愿委身于其他人。”
江歲寧的心里,陸觀棋就好像解救她出人間煉獄的神一般,早在他當眾喝住那幾個大漢,讓他們放了自己的時候,江歲寧就知道,此生她不可能再喜歡其他人。
陸觀棋已然明白了父親這是要討好興懿皇帝,他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說才能委婉的表達我的意思。我救你,是舉手之勞,那天換做別人,我碰上了一樣會救。至于陸相要送你進宮,和我無關(guān)?!?/p>
尾音剛落,陸觀棋從江歲寧手里抽出自己的衣擺,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對他來說,江歲寧是一個沒有多少交集的人,和生命中其他人一樣。
江歲寧跪在地上,淚打濕面龐,回身望著陸觀棋決絕的背影,心碎成千千萬萬塊。
車廂里,聽到了他們對話的裴忌看看宋清荷,小聲道:“聽這意思,陸觀棋和陸進父子決裂了……還住在我們對面……”
宋清荷黛眉微蹙:“等江歲寧走了,我們再下車?!?/p>
空蕩蕩的正廳,只有最簡單的家具,陸觀棋坐在紫檀木圓桌旁,盤算著都該買些什么回來。
正想著,忽的聽見門口傳來敲門聲。
還以為是江歲寧,陸觀棋本不想回聲,他起身準備離開正廳,離大門再遠點時,門口響起了裴忌的聲音:“陸大人!我是裴忌?!?/p>
陸觀棋嚯地轉(zhuǎn)身。
和陸觀棋空蕩沒有人氣的院子相比,宋清荷這邊簡直是‘人間仙境’。
堂屋里的暖爐燒的很旺,阿碧抱來一些柴火加進去,宋清荷坐在圈椅上,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陸觀棋一身倦怠之色,問:“昨天可是皇城司有什么行動?瞧你像是一夜沒睡。”
陸觀棋點點頭,垂著頭:“昨天皇城司被京城衛(wèi)軟禁了一天一夜,我睡不著?!?/p>
陸觀棋把自己和陸進還有與興懿皇帝之間的事和盤托出,道:“我父親荒唐只圖利益,皇上心中只有權(quán)力枉顧百姓安危。我對他們,說不失望是假的?!?/p>
宋清荷起身,吩咐阿碧去燒些水來,“洗漱更衣后,從我這兒拿床閑置的被褥過去,天冷再帶個暖火盆走?!?/p>
陸觀棋方欲開口,卻被她截住話頭:“既是身在局中,何苦自困于落子無悔?“她伸手推開雕花窗扇,寒風撲面,“情也好、義也好,當斷則斷,總好過在殘局里自剜肝膽?!?/p>
等陸觀棋離開,裴忌問道:“小姐,若是一國之君都昏庸無度,我們拼了命也要找尋的正義,又有什么價值呢?”
裴忌頹然垂首,喉結(jié)微動,整個人陷入迷茫。
宋清荷道:“抓帛桑確實會引發(fā)北楚和大全的沖突,陸觀棋在這個問題上沖動了。至于說興懿要不要辦陸進,等我們找到充足的證據(jù),我要在天下人面前告御狀,容不得興懿不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