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43章 窺探人心（第2頁）

只剩他們父子二人，順著湖邊小徑踱步：“兆松，知道為什么高平明明是進士第十名，卻只能給你這個進士十二名作副手么？”

“知道，因為我是陸相的兒子?！?/p>

聽到這個答案，陸進心滿意足：“明白就好。爹當年寒窗苦讀，最初的目的是想要離開那個家。后來是想要做一個好官，為民請命。再后來，是想做一個好父親，給我的孩子們庇護。觀棋要是有你這般懂得感恩就好了?！?/p>

陸兆松沉默不語，眼梢低垂。

陸進扭頭看著兒子：“兆松，宋清荷告御狀的事，你知道么？”

“聽說了?！?/p>

陸進背著手，眉眼緊皺：“成業(yè)自小被你娘慣壞了，而爹忙于公務(wù)，對他縱容多于教育。成業(yè)做的錯事，爹難辭其咎。如果時光能倒流，爹一定會在知道成業(yè)販賣私鹽前就阻止他，而不是默許了他的行徑，甚至幫他隱瞞罪行?！?/p>

“爹……”陸兆松掂量再三，還是問道：“您是說，販私鹽是成業(yè)主導的？”

陸進似有千般無可奈何：“是，之前沒和你說實話，是因為爹知道子不教、父之過。況且爹還犯了包庇之罪。兆松啊，這次宋清荷告御狀，皇上重審宋案，爹還是會盡全力的保護成業(yè)，但是……爹希望不管什么，你都能原諒爹?！?/p>

“可是私鹽案第一次出現(xiàn)是六年前，六年前成業(yè)才十三歲?！?/p>

“成業(yè)在圍獵場設(shè)計陷害你的時候，他也只有十三歲?！?/p>

陸進字字句句情真意切，甚至眼角還有淚珠。

陸兆松心軟，看到陸進這樣，心里也跟著揪起般的疼痛。

“兆松，你只管去雍州赴任，活成你想要的樣子。不必記掛家里，爹會盡全力守好這個家?！?/p>

在御醫(yī)和各類名貴中藥的加持下，宋清荷恢復的很快，和江歲寧在宮中作伴，日子一晃就過去了十幾天。

在這里宋清荷完全聽不到關(guān)于宋案的任何進展，江歲寧原本每天安排小太監(jiān)出宮給陸觀棋報信，可不知怎么近期的宮門管的特別嚴，她們和宮外根本接觸不到。而興懿皇帝也再沒來過福至宮，甚至都沒有見江歲寧一次。

雙腳受傷太嚴重，宋清荷至今不能下地行走，江歲寧命人坐了一個輪椅，天好的時候她就推著宋清荷在院子里吹吹風。

這天，江歲寧帶著宋清荷在涼亭下賞菊。

“今天是重陽節(jié)，晚上皇上宴請朝中六十歲以上的官員和部分民間長者，我也在出席的名單之中，大少奶奶，我一定會想辦法打聽宋大人案子的進展?！苯瓪q寧道。

宋清荷把目光從涼亭外層層疊疊的菊花上移到江歲寧身上：“你不要打聽。你保護好自己就行?！?/p>

“我不怕。”

“我怕?！?/p>

宋清荷態(tài)度堅決：“我找到的證據(jù)都已經(jīng)上交，十幾天了，重審我父親的案子沒有難度，如果被卡住，那是有人刻意為之，你打聽與否并不能推進這件事。沒必要牽扯進來?！?/p>

“大少奶奶，和您相處這段時間下來，我發(fā)現(xiàn)您是一個心思很重的人?！苯瓪q寧道：“您特別怕連累別人，可是‘別人’是不怕被您連累的，甚至可能都算不上連累。”

江歲寧望著宋清荷接著道：“還有二少爺，我沒有替他狡辯的意思，可您換位思考，和您相識十幾年的主子，他吩咐您做的任何事，您有權(quán)去挑剔么？二少爺身不由己。您憑心而論，二少爺除了那件事，還有其他對不起您的地方么？他為了您和陸家還有皇上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二少爺喜歡您，他只有您了。”

宋清荷不置可否，她沉吟片刻，“選擇陸觀棋，我對不起宋家枉死的冤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