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懿皇帝凝視著陸觀棋,問:“這是什么意思?”
“私鹽一案中,雖然很多證據(jù)都指向了宋泊簡,但是單憑他一人,他是無法將數(shù)量眾多的私鹽販賣至全國各地。所以,他一定有同謀。我懷疑和陸家有關(guān),是因為私鹽案中的圖州山賊,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過陸府,我見過他一次?!标懹^棋第一次把自己心中的懷疑和猜測和盤托出?!拔覉猿忠獜夭樗禁}案,是想還陸家一個清白?!?/p>
興懿皇帝起身,背著手慢慢的從書桌后走出來,走下臺階,問:“證據(jù)就是你見過涉案山賊在陸府出現(xiàn)過?還有其他的么?”
陸觀棋道:“落雁城的裴家商號,運(yùn)送貨物的路線有半數(shù)和私鹽案的路徑重合,而裴家的女兒嫁給我大哥,現(xiàn)在是我的大嫂?!?/p>
“你認(rèn)為這不是巧合,裴家涉案,陸丞相不可能不知情。是么?”
“裴忘宜在嫁到陸家前,逃過婚。以裴家的財勢,沒有必要非和我大哥結(jié)親?!标懹^棋情緒復(fù)雜?!盎噬献盍私馕?,知道我從小就把父親視為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我敬重父親的才華、敬重他的為人,滿朝文武除了對家,沒有一個說我父親不好的。我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想帶著懷疑面對我父親。”
興懿皇帝問:“朕和你說過,宋泊簡最大的罪,是支持廢太子。朕并不在意私鹽案的真相究竟如何,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你應(yīng)該懂。丞相到底有沒有參與販私鹽,不重要,重要的是,丞相的存在牽制了德親王和鐘赟,他們?nèi)齻€,缺一不可。除非,三個一起動?!?/p>
“皇上……”
興懿皇帝走到陸觀棋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多想了。如果丞相真的涉案,以你對他的尊敬,能做到親手抓捕么?把手養(yǎng)兩天,動身去崇北辦案吧?!?/p>
說完,興懿皇帝大步走出暖閣。
陸府雎爾齋。
宋清荷坐在院子中的搖椅上,手捧一本書卷在讀著,裴忌從外面進(jìn)來,見她行禮。
“進(jìn)屋說?!彼吻搴蓮膿u椅上起身,道。
裴忌跟著她來到書房。
“怎么樣,那個親從官給我們什么消息了?”在殺宋勝之前,宋清荷以陸夫人的名義收買了一個叫高喬的親從官,讓其匯報陸觀棋的行動。耽誤了一段時間,今天是宋清荷第一次聽高喬傳遞出來的消息。
裴忌如實回答道:“朱夫子雖然被游街示眾,但是這是陸觀棋為了吸引您現(xiàn)身的辦法,所以私下沒有很為難朱夫子,給他安排的牢房是干凈的,也沒有施加刑罰。”
宋清荷不悅的挑眉:“你問他這個了?你就不怕他懷疑,陸家的人為什么會問朱夫子?”
“是他自己主動說的,因為我說一條消息十兩銀子,他巴不得連陸觀棋的吃喝拉撒全都說一遍呢。”
宋清荷松口氣:“我們做事必須小心謹(jǐn)慎,一旦被發(fā)現(xiàn),我們沒有重新來過的機(jī)會。知道了么?”
“知道。”裴忌道:“我會小心?!?/p>
“嗯。還有呢?”
“陸觀棋忙于皇城司的案子,沒有接觸任何異性的機(jī)會?!?/p>
宋清荷想了想:“我不能這么和陸夫人說,陸觀棋的婚事是刺激陸夫人的一根針?!?/p>
陸夫人和陸成業(yè)對陸觀棋的提防,才能讓宋清荷有利用他們的機(jī)會?,F(xiàn)在看,陸觀棋在陸家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沒有在外的魄力與謀略。阿丘的事情便是個例子。
“光是陸夫人這邊對他有敵意還不行,得把陸觀棋對陸夫人的火兒也拱起來?!彼吻搴舌哉Z?!拔业煤煤玫嗔康嗔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