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淮州好歹見過陸兆松幾次,對陸成業(yè)更是只見過一次,還是他幼童時期。多年不見的外孫長成翩翩公子,胡淮州高興,晚上拉著陸兆松和陸成業(yè)在一起說話,還讓胡子騫明天安排戲班子來助興。
胡子騫面露難色,這半個月之內(nèi)請兩次戲班,府里哪有多余的銀子。陸成業(yè)知道胡子騫和陸夫人之間素來不和,他坐在胡淮州旁邊,說話前還特地看一眼外公:“大舅,怎么看您的表情好像不愿意請戲班子呀?”
胡子騫雙目隱有精光流轉(zhuǎn),道:“瞧你說的,國公府廣邀八方名伶不過小菜一碟,何來愿與不愿之說?便是成業(yè)此刻不在府中,府里也是每月兩度宴開梨園?!?/p>
陸成業(yè)陰陽怪氣道:“是么,我來的時候瞧見門口牌匾上的鎏金都有些褪色,還以為大舅是囊中羞澀才沒補漆呢。我認識一家鎏金純度高的鋪子,剛好在渡州也有分店,明天讓他們來府上給補補漆?!?/p>
“好啊,這事兒就拜托給成業(yè)了。”
胡子騫攏袖望著陸成業(yè)時,就有種看陸夫人尚未出嫁時的感覺,其實容貌上更像陸夫人的是陸兆松,可脾氣秉性,尤其這咄咄逼人的勁兒,還是陸成業(yè)更像。
趁著陸兆松和陸成業(yè)在胡淮州那兒,宋清荷先回了別院。
裴忌遞過一只銀針,宋清荷接過,轉(zhuǎn)手交給了雪瑩。
“雪瑩,從今天起大少爺?shù)纳攀秤赡阖撠?,所有給大少爺?shù)某允扯急仨氂勉y針試毒。”宋清荷嚴肅道。
雖然在吃食里下毒是最后一計,可難保陸成業(yè)不會狗急跳墻,做出這種蠢事。
雪瑩瞪大眼睛,點點頭。
“此事一定要保密,不可以讓外人知道。裴忌,你繼續(xù)負責大少爺?shù)陌踩?,不可以讓大少爺獨處。?/p>
裴忌頷首:“裴忌明白?!?/p>
忽然一只鴿子飛到院子里,裴忌認出是裴家的鴿子,他快步上前抓住,果然鴿子腿上綁著一只信桶。
宋清荷吩咐雪瑩道:“回去休息吧,有事兒我叫你。”
“是。”雪瑩將針藏于袖口后退下。
裴忌拆下信桶,取出里面的一張小紙條。
“小姐?!?/p>
接過紙條,宋清荷幾乎是屏住呼吸一般看完,“裴家被定了協(xié)助販售糧食之罪,準備發(fā)往三司?!?/p>
宋清荷長舒一口氣,懸在心頭的大石終于落下,遞給裴忌:“但陸觀棋給準備的證據(jù)指向裴家是受脅迫,提供運輸,應(yīng)該會罰一些銀子了事?!?/p>
裴忌足足反應(yīng)了一會兒,眼尾微紅,遲疑著問道:“老爺和少爺?shù)脑竿軐崿F(xiàn)了么?”
“應(yīng)該可以。陸觀棋會幫裴家脫離陸進的掌控?!彼吻搴苫氐?。
這一刻,裴忌想起了裴忘宜,豆大的眼淚滾落,笑著道:“太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