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兆松走過來:“什么時候來的,正好我差人去買的糖炒栗子,觀棋也吃點?!闭f著把手中的紙袋子伸到陸觀棋面前。
“不用了,謝謝大哥。我是來……”陸觀棋想找個借口,卻發(fā)現(xiàn)很難找。
宋清荷道:“上次去看兄長時受的傷,觀棋來探望?!?/p>
“合該我備下酒席謝觀棋的,倒叫觀棋掛念。”陸兆松笑呵呵的說道:“晚上留下來吃飯,我讓小廚房做你愛吃的松鼠鱖魚?!?/p>
陸觀棋心緒不免翻涌,生出幾分感動:“這幾天忙于公事,今天晚上我答應我娘陪他吃飯了,改日我自帶薄酒來找大哥暢飲?!?/p>
陸兆松點頭應下:“好。”
等陸觀棋離開,宋清荷道:“我去趟裴宅,晚上不用等我吃飯。刑部文書今晨落印,裴家的案子了了,該灑掃庭院靜待兄長歸期?!?/p>
“太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吧?!标懻姿煞跑浡暰€道。
“不必了,距科考不過數(shù)月之期。你且在家焚香靜讀更重要。”宋清荷從袋子里抓了一把糖炒栗子:“我?guī)е飞铣?。?/p>
說罷,宋清荷經(jīng)過陸兆松往門外走去,正待邁過門檻時,被陸兆松喊住。
喉頭滾動數(shù)次方才開口:“宋姑娘,上次你說的話于我如醍醐灌頂。再放縱成業(yè)下去,若他真是鑄成大錯,于我娘才是撕心裂肺之痛?!?/p>
宋清荷頓了頓,沒有回身,沒有說話,邁過門檻。
裴忌駕馬車載著宋清荷回裴宅,車輪碾過青石板徑,轱轆聲止在裴宅朱漆大門前。
宋清荷吩咐下人院里云石地磚需用井華水沖洗三遍。還要將裴亭云的內(nèi)室換上一套新的被褥,再準備火盆和柚子葉用于去晦氣。
還不確定裴亭云哪天能回來,但是左右不出這兩三天。
確認無遺漏后,宋清荷才去換了男裝和裴忌換乘馬車離開。
今天他們準備去一趟老者的師弟家。
師弟家在城西邊一家的鐵匠鋪后院,跟鐵匠說明來意:“我們是苗大夫推薦來的,找葉大夫?!?/p>
鐵匠直起身子,打量兩人一番后,頭往后一撇:“在后面了?!?/p>
“多謝?!迸峒深h首。
兩人穿過堂屋,經(jīng)過一道院門,瞧見一六十歲上下的人在院子里掃地,聽見聲音也沒有停下。
“你們就是我?guī)熜滞扑]過來的?”
宋清荷上前一步:“是的,我們是來求藥。苗大夫說讓我們上您這兒來看看。”
“我?guī)熜纸o我遞信兒了,你要的那種藥,我有。不過價錢嘛……”
“您開價,多少錢都可以。但是我需要再確認一下,能夠使人心智退化,不過有轉(zhuǎn)圜余地。是這種藥么?”
葉大夫雙手杵著掃把,“進屋談?!?/p>
葉大夫掀開掀開厚厚的門簾,用后背撐著門,讓宋清荷和裴忌先進。
“我不愛喝茶,沒有茶招待,要不然給二位燒口熱水吧?!比~大夫放好掃帚,跟著進屋。
“葉大夫不用麻煩。我們談完就走,不喝了?!彼吻搴傻馈?/p>
葉大夫招呼他們坐,“你說的那種藥,是我在我?guī)煾盗粝碌姆阶踊A(chǔ)上改的,老方子太狠了,我就給改了改。能夠使人心智退化,持續(xù)年頭……我也不好說,跟個體差異有關(guān),有的人可能二十年,有的人可能三十年,還有人興許不到十年。不過提前說好了,我是做藥的,可是沒解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