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進對陸年使了個眼神,示意他正常說話。
陸年頓了頓,開口接著道:“老爺,過幾日便是皇上和太后在春節(jié)前宴請百官的盼春宴,奴才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一份禮物清單,還請您定奪。”
陸進在陸年說話的功夫,放輕腳步朝暖閣走去,然后猛地推開門。
只見翡翠蹲在地上,手里拿著碎掉的花瓶中原本插著的孔雀羽毛,反倒被陸進這推門嚇的一哆嗦。
“老爺,這怎么自己就倒了,還偏偏是我最喜歡的那只?!濒浯淇迒手槪酒鹕碜?,拿著孔雀羽毛懟到陸進身前:“就剩羽毛了。我在軟榻上正睡著呢,嚇?biāo)牢伊??!?/p>
陸進的目光落到靠窗位置的軟榻,明顯是用過的被子被隨意的撇在一旁。
陸進伸手摟過翡翠,安慰道:“沒事兒,可能是架子不穩(wěn),可曾傷著手?”
翡翠委屈的搖搖頭。
“下次不要用手去拿碎片,萬一劃破了怎么辦。吩咐丫鬟收拾了就行?!?/p>
翡翠攥著衣襟,淚珠兒掛在下睫要墜不墜:“那老爺再買一個一樣的花瓶好不好,我最喜歡這個了?!?/p>
陸進滿口答應(yīng),對陸年道:“速去庫房查驗,若有同式樣的即刻取來。若尋不得,就去采買個一模一樣的回來?!?/p>
“是,老爺,奴才這就去?!标懩陸?yīng)聲。
皇城司里,陸觀棋從陸二口中得知蓮花縣在兩年前遭災(zāi),可糧食和其他物資始終價位偏高,導(dǎo)致普通百姓難以負(fù)擔(dān),賣兒賣女、典妻典母的慘劇層出不窮。
犯了綁票的罪,本應(yīng)殺了,可事關(guān)蓮花縣的近況,陸觀棋覺得還是應(yīng)該暫時留他們一命。他走出大牢,對守門的侍衛(wèi)道:“去把嚴(yán)大人請過來。”
侍衛(wèi)領(lǐng)命去找,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回來復(fù)命:“回大人,沒找到嚴(yán)大人,問過其他人,都說沒見到。”
陸觀棋這才想起來,確實有兩天沒見到嚴(yán)慎行了,皇城司沒有,陸府也沒有。
算算日子,剛好是在嚴(yán)慎行得知自己父母的死與陸夫人有關(guān)之后。
“我知道了。方才我提調(diào)的那兩個犯人,各賞五十殺威棍,即刻行刑。記著留半條性命?!标懹^棋輕描淡寫的開了口?!氨匾獣r可以請大夫來看看?!?/p>
五十棍下去,即使行刑的侍衛(wèi)能嫻熟的掌握手中的寸勁兒,可人和死了也只差喘口氣兒。
檐角銅鈴輕晃的碎響,恰將陸觀棋的吩咐碎在凜冽的寒風(fēng)里。
陸觀棋長腿邁出皇城司的大門,直奔皇宮,他準(zhǔn)備將蓮花縣的事稟告給興懿皇帝。
御前侍衛(wèi)將陸觀棋引至偏殿,說是興懿皇帝正在見永王,然后躬身退開。
許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陸觀棋還反應(yīng)了下。
東暖閣中,興懿皇帝和蕭如晦對桌而坐。
興懿皇帝漫不經(jīng)心撫弄著指間玉扳指,眼尾掃過階下青年繡金蟒袍上的水紋,忽而抬眸直視蕭如晦,“朕記得你出京到山陽府的時候,才七歲,十幾年了,除了李皇后薨逝那年你回京奔喪,朕再沒見過你,我們兄弟二人倒成了陌路兄弟?!?/p>
蕭如晦睫羽低垂掩去眸光:“蒙父皇恩典,臣弟七歲獲封賞,有了領(lǐng)地,自然該對山陽府的百姓負(fù)責(zé),還望皇兄海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