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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圣文三十二年（第2頁）

“快了吧，大概月底？”

說話間，東側(cè)的木板門吱呀作響，兩名男子并肩邁出門檻往倉院走。一人拎著一個裝酒的葫蘆，左右兩邊各坐一個。

躲在房子拐角后頭的殷啟聽得云里霧里，可直覺告訴他，必有大事要發(fā)生。

一直到七月二十七日，鹽倉再未有入庫和出庫記錄。二十八日晚，倉庫失竊，官鹽的數(shù)量銳減，韋毅下令，減少每日發(fā)往各大鹽莊的官鹽數(shù)量。

殷啟拿著賬本去找韋毅，把那日聽到的對話告訴給韋毅，“黃柏山有問題。”

韋毅拿過賬本，上面都有他的簽字，因為殷啟會親自監(jiān)督入庫和出庫，并且一定要找他簽字。

韋毅翻了翻賬本，他眉峰突地一跳，眼尾掃向殷啟：“錙銖必較地記著流水，如今倉庫失竊，你這工整筆跡的賬本不就是個廢紙?！?/p>

“大人？”殷啟話尾猶自帶三分遲疑，不敢確定韋毅的話是什么意思。

韋毅笑笑：“你呀，就老老實實的做你的縣丞。你寒窗苦讀十年，千里迢迢跑來五姑娘縣這小地方做縣丞，我呢，仗著家里的祖業(yè)豐厚，捐官都捐出個縣令，你就說，讀書有啥用？”

殷啟臉色難看，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韋毅繼續(xù)道：“不該你問的事兒別操心，十年寒窗不容易，是吧。”

五姑娘縣陷入了鬧鹽荒的困境，私鹽橫行，直到年底，韋毅突然入庫了一大批鹽，說是朝廷下發(fā)的賑災鹽。而殷啟也是在十二月三十一日這天接到了一紙罷官的文書。

宋清荷聽完殷啟的講述，想起父親卷宗里記載過，圣文三十二年五姑娘縣出現(xiàn)過私鹽，后來又突然消失。

十二月三十日這天，圣文帝駕崩。

這兩者之間是否存在聯(lián)系？

“韋毅現(xiàn)在不在五姑娘縣了么？”宋清荷問道。

“聽說升官了，去了京城，好像是大理寺。”殷啟并不愿意多提，泛起澀然笑意。

正如韋毅所說，他垂眸盯著自己磨出繭子的虎口。十年寒窗磨穿青硯，換作一紙罷官文書，而韋毅靠捐官一路生花到了京城，甚至與娘家斷了聯(lián)系的妻子還要低著頭回去幫自己托關系找人，挫敗感籠罩著殷啟整個人，他垂著頭，仿佛有千斤重。

崇北府衙。

陸觀棋邁進府衙的大門，腰間掛著的金牌令箭與玉佩碰撞發(fā)出聲響。知府鄭茂從堂下的梨花木椅上起身，恭順的候著。

坐在鄭茂對面的李淺不屑的瞥一眼陸觀棋，一動不動，直到陸觀棋走近了，他才極不樂意的起身。

只因這興懿皇帝的金牌令箭整個朝廷也只發(fā)了三塊出去，金牌令箭所到之處，如皇帝親臨。

陸觀棋坐到案幾之后，語氣平淡：“鄭大人，還有侯爺，請坐。”

“謝大人?！编嵜肮笆郑阒δ?。

陸觀棋道：“今天邀請各位過來，是因為皇城司在追查糧案時發(fā)現(xiàn)了新的證據(j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