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也是?!标懗蓸I(yè)應(yīng)聲。
陸成業(yè)這次陪南枝郡主回門,給侯府的每個人,連定遠侯的妾室都帶了禮物,全是陸家珠寶鋪的東西,從項鏈到耳墜,從價格區(qū)分每個人在侯府的地位,但每個人都收到了禮物,對他這個新女婿贊不絕口。
除了吳佳恒。
飯桌上,南枝郡主的姐妹夫婿和侯爺?shù)男值芏紒砭淳?,雖然這些人中有京官,有家大業(yè)大的商人,可都要敬著陸成業(yè),因為他有丞相的父親、皇城司使的二哥,推杯換盞,陸成業(yè)很快就出現(xiàn)醉的姿態(tài)。
吳佳恒眼珠一轉(zhuǎn),立馬想到個調(diào)理陸成業(yè)的好辦法。
他端著酒杯走向陸成業(yè),“三妹夫,來,我敬你一杯?!?/p>
陸成業(yè)斜倚在酸枝木太師椅上,看清眼前的人是吳佳恒,他舉起酒杯,道:“這不是吳老板么,哦對了,現(xiàn)在是我姐夫了?!?/p>
“在岳丈大人家里,還是叫我姐夫吧,不然你叫我吳老板,我總是能想起你和裴亭云聯(lián)手搶我生意的事,我這口火氣啊,難消。”吳佳恒聲音不大。
女眷們?nèi)齼蓛删墼跂|南角,釵環(huán)叮咚聲混著壓低的笑語。幾位少爺圍著紅木圓桌行酒令,醉醺醺地拍著案幾。
陸成業(yè)瞇起醉眼。吳佳恒嘴角上揚的弧度恰到好處,可那雙眼睛——像兩丸凍在冰里的黑石子,哪有半分笑意?!敖惴蜻€生氣呢?”
他抬手為陸成業(yè)斟酒,壺嘴懸得極高,酒線在空中拉出一道銀弧,分毫不差地注入杯中?!拔覀兪且患胰?,說這個不是外道了。喝了這杯,我們就摒棄前嫌,如何?”
“好!”陸成業(yè)在陸進面前能夠被原諒,全是因為做了定遠侯的女婿,所以他也不想和侯府里的人結(jié)梁子。
人嘛,總是到什么時候說什么話。
見陸成業(yè)喝了酒,吳佳恒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道:“我知道個適合喝酒的好地方,等晚上南枝睡了,我?guī)闳???/p>
陸成業(yè)立馬就反應(yīng)過來他的話里有話,陸成業(yè)搖搖頭:“我得守著南枝。”
“瞧你這出息,南枝雖然是郡主,可你也是陸相的公子,不用把姿態(tài)放得那么低?!眳羌押阈χ溃骸澳惴诺玫土?,反而容易被人瞧不起?!?/p>
陸成業(yè)剛要說話,南枝郡主便走了過來,見他喝醉到無法坐直身子,要坐相沒坐相,毫無儀態(tài),南枝郡主感覺在其他姐妹面前丟了面子,臉立馬就垮了下來:“你喝多了,回去休息。”
陸成業(yè)故意拖長聲調(diào),搖搖晃晃站起來“好,謹遵夫人教誨?!?/p>
定遠侯長女云汐郡主忽然輕笑一聲,腕間的金鑲玉鐲子隨著她撫鬢的動作叮當作響?!澳现?,“她聲音甜得像蜜里調(diào)油,“在外人面前你總要給妹夫點面子不是?“說著朝自己丈夫遞了個眼色。
吳佳恒立刻會意,舉著酒杯起身時,月白緞面衣袍上的暗紋在燭光下如水流動?!笆前?,三妹,“他嘴角噙著笑,“你大姐說的是。給妹夫點面子。“
南枝郡主沒等出嫁就出了那么一檔子事兒,她其實是有口氣的,但陸成業(yè)既然對她言聽計從,也多少能彌補回來一些,她故意給其他姐妹兄弟看,厲聲道:“聽不見我說話么。陸成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