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年男人眉頭下壓,眼神上下打量蕭如晦:“找誰?”
“我們是商人,看中了這里的良田,想問問是不是您家的,賣么?”
蕭如晦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一襲錦袍,手持折扇,一副富商派頭,禮貌的問道。
中年男人想了想,把門直接打開了:“想買?”
“想買?!?/p>
男人滿臉堆笑地將他們迎進(jìn)門,口中絮絮叨叨:“老爺早有賣地和宅子的心思,只是近日忙,這才耽擱了……”
“聽朋友說楚州的好地塊都在這邊,所以我來轉(zhuǎn)轉(zhuǎn),有合適的良田想買了種蔬果。路過您家這片地,一眼就相中了。這才冒昧來問。在下姓惠單名一個霄字。這位是我的朋友。敢問您如何稱呼?”
男人的視線掃過蕭如晦腰間的玉佩,他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價值數(shù)千兩的羊脂白玉,對蕭如晦的話深信不疑:“小的是這里的管家,鐘銘?!?/p>
任九淵道:“鐘管家能帶我們到處看看么?”
任九淵跟在蕭如晦身后,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院內(nèi)的每一處角落——庭院打掃得極干凈,連一片落葉都沒有,可偏偏后院那間倉庫的門鎖上,卻沾著新鮮的泥漬。
“這宅子風(fēng)水不錯。”蕭如晦搖著扇子,笑瞇瞇地問,“不知后院那口井水質(zhì)如何?若買下宅子,總要試試水?!?/p>
鐘銘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干笑兩聲:“那井年久失修,水早已不能飲用了?!?/p>
任九淵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倉庫——門上掛著的銅鎖嶄新,鎖孔處卻有細(xì)微的劃痕,像是最近頻繁開合留下的。
日落前,蕭如晦和任九淵從鐘宅離開,回到客棧。
“你們回來了!”宋清荷在這兒呆了三四個時辰,總算是盼著他們?!霸趺礃??有收獲么?”
蕭如晦坐到圓桌旁挨著宋清荷的位置,道:“驚鴻,你先說說你順著車轍印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p>
傅驚鴻道:“我順著車轍印走出去七八里地,發(fā)現(xiàn)車轍印消失在主路上,是通往京城方向的路。”
“看來從鐘宅運了東西去京城,很可能會送到鐘赟府上?!比尉艤Y低聲道,“我們?nèi)襞扇硕⒅?,或許能截到?!?/p>
“九淵說的是,今晚我們連夜趕回蓮花縣,飛鴿傳書回京城,便能趕在這車東西到京之前安排好?!笔捜缁尬⑽㈩h首,指尖摩挲著腰間的玉牌,眼底閃過一絲銳利:“鐘銘此人在向我們介紹后院的一處倉庫時,說話眼珠頻頻右移,右手拇指總在袖口摩挲,他在說謊。“
任九淵低聲道:“倉庫一排共三間,有一個單獨的小院子,院子里有口井,井沿的青苔有被頻繁摩擦的痕跡,可他鐘銘卻說井已經(jīng)廢棄不能飲用?!彼D了頓道:“我今天在街上被一個婦人攔住伸冤,她的丈夫去鐘宅送菜后失蹤。之前的縣令不肯受理,所以婦人伸冤無門,今兒特地在街上攔我。我懷疑與那口井有關(guān)?!?/p>
蕭如晦眸子一沉:“驚鴻輕功佳,夜探鐘宅最為穩(wěn)妥。我和宋姑娘先回蓮花縣?!?/p>
“好,我這邊查到任何消息都會馬上傳信給您?!?/p>
任九淵的眸子閃著希望的光,本來被貶謫到楚州,他已經(jīng)對朝廷失去信心,可與蕭如晦的再次見面,明明十幾年沒有見,卻依然能夠立馬恢復(fù)到小時候的那種默契,兩個人一起查案,一起鏟除世間的罪惡,就好像一把火點燃了任九淵冷若寒冰的心。
津州。
何必將‘神龜’的寺廟圍起來,方圓五十里清場,方便興懿皇帝前去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