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棋和陸兆松從裴宅的大門出來,分別走向各自的馬車,陸兆松一言不發(fā)的先登上車。
陸觀棋立在臺階上紋絲不動。衣袍被寒風(fēng)卷得獵獵作響,腰間雙玉玨相擊如碎冰。他凝視著遠去的馬車,眸底盡是復(fù)雜之色。
范馳海小心翼翼的問道:“二少爺,我們走么?”
“走?!标懹^棋踏上腳凳,鉆進車?yán)铩?/p>
陸觀棋和陸兆松的馬車前后腳的停在陸府門口,陸兆松動作沒有陸觀棋快,所以雖然他先到的,但是等他下車時,陸觀棋已經(jīng)早他一步站在陸府門口了。
陸觀棋等著他走過來,道:“大哥,婦人之仁要不得?!?/p>
陸兆松停下步子,轉(zhuǎn)身面向他,語重心長道:“就因為你‘殺伐果斷’,你可知你的劍下有沒有冤魂?”
“大哥若是指他們,不冤?!?/p>
“其他人呢?”陸兆松眼底驟然縮成寒星,喉頭滾著千鈞重石似的,意味深長。
說罷,陸兆松邁進陸府的大門,留給陸觀棋一個背影。
陸觀棋回到韶光苑,花廳里嚴(yán)慎行正和嚴(yán)若敏說話。
嚴(yán)若敏先看到了兒子,她心情很好,“觀棋回來了,正好慎行也在,今天晚上咱三個吃銅火鍋。你們兄弟去暖閣煮酒賞雪,我去跟小廚房說一聲?!?/p>
看著姑姑走遠,嚴(yán)慎行道:“我想通了,十幾年前的事兒,我放下了。姑姑很高興,姑姑高興我也高興?!?/p>
陸觀棋打量著嚴(yán)慎行,問:“這幾日你去哪兒了?陸府不見你,皇城司也不見你。”
見陸觀棋似乎起疑,嚴(yán)慎行便不再相瞞:“我在暗中保護裴亭云?!?/p>
“為何?”陸觀棋眉頭緊蹙。
“三少爺跟裴亭云做生意,挪了陸府的銀子,老爺知道后很生氣,讓三少爺拿回來。大少奶奶擔(dān)心三少爺會對裴亭云不利,讓我暗中保護。”嚴(yán)慎行回道。
“你什么時候這么聽清兒的話?”
陸觀棋身邊的人似乎都在瞞著他一個秘密,宋清荷、陸兆松,甚至嚴(yán)慎行也變得和從前不一樣。
嚴(yán)慎行眼簾低垂,睫羽微顫,忽的抬起:“縱使天翻地覆,表哥與姑姑都是慎行的至親之人?!?/p>
陸觀棋急了,他強耐著性子,問:“說清楚,你和清兒是不是瞞著我什么?”
“陸成業(yè)是陸夫人的兒子,對付陸成業(yè),就是對付陸夫人。”嚴(yán)慎行明白,自己瞞不了陸觀棋多久,還不如現(xiàn)在和盤托出。
陸觀棋瞳孔微縮,半晌問道:“我可以相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