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棋,你信么,如果你不能順利辭官離京,興懿下一個對付的就是你。因為于公于私,你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p>
宋清荷說完,蕭如晦推著她離開。
在經(jīng)過陸觀棋時,他忙問:“你跟我回去么?”
宋清荷抬頭回道:“嗯。明天早上吧,今天你也在這兒住一晚上,明天早上我們走?!?/p>
晚上陸觀棋根本睡不著,他一個人坐在院子里,身上披著一件長衫,面前是一壺酒。
長夜寂靜而冰冷。
這天早上風特別大,深秋已經(jīng)有了初冬的樣子。
陸觀棋帶著親從官來到陸府,對陸成業(yè)所住的棲梧軒進行查抄處理。
他站在院子里,吩咐康遠和小五做事。
南枝郡主帶著丫鬟從正廳出來。
風吹起她的裙擺和長袖,紅色的寶石發(fā)簪在陽光下反射出七彩火光。
她眼睛通紅,是剛哭過,但是整個人端莊嫻雅,即使新婚丈夫出了這么大的事,也沒有一絲不得體,頭發(fā)絲都是整齊服帖的。
“郡主?!标懹^棋直視著她。
南枝郡主揚著頭:“陸大人請便,本郡主不會妨礙您的公務(wù)?!?/p>
陸觀棋微微頷首:“謝郡主。”
“他……當真是害陸兆松癡傻的元兇?”南枝郡主忍不住問道。
“嗯。”陸觀棋道:“這件事我們是去年才知道的,因為我大哥恢復神智,成業(yè)再次對他下了黑手,被抓了現(xiàn)行?!?/p>
南枝郡主倒吸一口氣,“我知他私生活不檢點,可這豪門公子有幾個能管得住自己,在外面有相好的,只要不鬧到家里來,我也忍了。卻不想會有人如此陰險狠毒,連同母兄弟都能下得去手,他還是個人么。”
“郡主有何打算?”陸觀棋問。
“家父已經(jīng)上書皇上,請求準許我們和離。我的東西收拾好了,今天下午侯府派人來接我回去。”
“嗯?!?/p>
這時,陸夫人哭著從院門口進來,身后跟著兩個小丫鬟,“夫人小心點,夫人!”
往日陸夫人的珠寶發(fā)飾如今一個都不見,凌亂的貼在臉頰上,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陸觀棋的胳膊,乞求著:“觀棋,成業(yè)怎么樣了?我問老爺,老爺根本不見我,觀棋你從小就心地善良,你和大娘說好不好?”
陸觀棋扶著陸夫人,直到她身后的兩個丫鬟過來,看著丫鬟一邊一個扶著陸夫人,他才放了手。
“成業(yè)在大理寺的監(jiān)牢,我也見不到他?!标懹^棋回道。
“能不能求求你去見他一次,幫大娘看看他有沒有受刑,現(xiàn)在天冷了,有沒有厚被子,觀棋,求你了?!标懛蛉丝拗鴰缀跽静蛔?,她掙脫開丫鬟,再一次的撲在陸觀棋面前,拽著他衣服不松手。
沒等陸觀棋說話,南枝郡主先開了口:“陸成業(yè)作惡多端,他受的,是他應(yīng)得的。您就算不想想那些被私鹽案坑害的百姓,也要想想您的大兒子吧。能弒兄的,根本算不上人。您不必為他悲傷?!?/p>
陸夫人的手松開,慢慢蹲下身子,哭著道:“我為什么會生出這樣的兒子,報應(yīng)啊報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