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花廳坐下,宋清荷道:“要不差人去通個信,讓觀棋早些回來?!彼h(huán)顧四周,確定身旁沒有耳目,壓低聲音道:“我聽說,爹這次想探探觀棋對陸家是否有二心,他這明知道成業(yè)出事,還不回來,怕是不太好?!?/p>
嚴若敏一驚,秀眉更是皺成一團:“那可怎么辦,他昨天說進宮面圣,肯定是被公事耽擱了才沒回來。”
宋清荷語重心長道:“要不吩咐下人去皇城司找找,看看是不是在那兒了,最好是讓觀棋早點回來,以免惹爹誤會。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他不露面終究欠妥?!?/p>
聽完,嚴若敏連連點頭,立馬讓丫鬟把范馳海找來。
范馳海發(fā)現(xiàn)宋清荷也在,拱手行禮:“嚴夫人,大少奶奶。”
“你去皇城司,告訴二少爺讓他立馬回來,就說我身體不舒服,讓他快點?!眹廊裘舳凇?/p>
范馳海應(yīng)下:“奴才這就去?!?/p>
這次陸觀棋回來的快,都沒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就大步流星的跑進來,卻見到嚴若敏和宋清荷在一起吃杏子、說話的畫面。
“娘?您……”陸觀棋看看宋清荷,又看看嚴若敏。
嚴若敏責(zé)怪道:“我不這么說,你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速去瞧瞧三少爺?shù)牟?,再到老爺跟前露個臉,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上的,哪有你這般當(dāng)兄長的理兒?”
到了嘴邊的話,嚴若敏還是咽了回去,她不想讓兒子知道親生父親對他的嫌隙。
陸觀棋沒法子了,不情不愿不樂意的應(yīng)下:“知道了?!?/p>
“去吧,縱是走個過場,也應(yīng)該去一趟。”宋清荷抬頭看著陸觀棋,平平淡淡的一句話,陸觀棋聽出了弦外之音。
看來是陸進的意思。
宋清荷回到雎爾齋,書房里雕花銅爐里的檀香才燃了半寸,眸光在空蕩蕩的書房轉(zhuǎn)了一圈不見陸兆松,問起下人才知他在暖閣。
宋清荷想和陸兆松商量追查當(dāng)年墜馬案的事。
繞過玉屏風(fēng),就瞧見陸兆松一個人坐在軟榻之上,面前生了一盆炭,他用裹著布條的鐵棍翻動炭火。
“宋姑娘?!标懻姿闪嘀F棍起身,“今天又冷了,來烤烤手?!?/p>
宋清荷坐到陸兆松的對面。
“我想來想去,當(dāng)年墜馬之故,還是不要再查了,成業(yè)應(yīng)該不會再針對我?!标懻姿珊斫Y(jié)幾番滾動,眼睫低垂,目光游移不定地落在炭火上。
宋清荷眸光一凝,問:“能告訴我原因么?”
“他是我弟弟,他的卑劣報應(yīng)在我身上的話,不算危及旁人,是我們陸家自作自受?!标懻姿缮ひ羯硢。罩F棍的指節(jié)泛白。
“我尊重的你選擇,我自己查?!彼吻搴稍捯舳皋D(zhuǎn)凌厲,“你可以現(xiàn)在就去向陸進陸觀棋揭發(fā)我的身份,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必查?!?/p>
說罷,宋清荷轉(zhuǎn)身欲離開,陸兆松跟著起身:“宋姑娘!”
宋清荷背對著他,道:“我不是陸大少爺,沒有陸大少爺?shù)男亟?,我只知道,陸進陸成業(yè)父子販私鹽在先,販糧通敵在后。即使我能力有限,也會拼盡全力攪陸家不得安寧。就像你說的,這是‘陸家自作自受’。”
陸兆松道:“我是因為我娘。成業(yè)對你的行徑,我娘非常傷心,她說自己是遭報應(yīng)了。我身為人子,真的不想再看我娘傷心了?!?/p>
陸兆松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兩難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