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老板走出這間在市井里不起眼的破舊房屋,門口的車夫已經(jīng)等候在那兒,上車前,褚老板對車夫道:“抓緊回府!”
經(jīng)過大半夜的畫畫,畫師已經(jīng)在阿凱的描述下畫出了全部九人的畫像,龔必達呈給蕭如晦看過,蕭如晦當即下令,讓邵校尉帶人和蓮花縣的一半衙役奔赴楚州緝拿九人。
等邵校尉領(lǐng)命離開,龔必達忽的跪下。
“龔大人這是何故?”
蕭如晦審視的目光上下掃了龔必達一圈。
龔必達眉頭緊皺:“下官治理蓮花縣無方,先是兩年災情都要不到糧食,后又有歹人在下官眼皮子底下偷采金礦,下官確實沒有能力治理好蓮花縣,還請王爺治罪?!?/p>
說罷,龔必達摘下了自己烏紗帽。
整個人如同泄氣的皮球,萬念俱灰。
蕭如晦問:“父母官不做了,百姓也不管了?”
“下官無顏面對被擄走的百姓,更不配做父母官。”龔必達似乎是喪失了斗志,也不想著繼續(xù)追查真相,對蓮花縣有個交代了。
“本王還以為龔大人有多愛蓮花縣呢,看來也不過如此。遇到挫折就想著后退,如此輕易一蹶不振,本王看錯人了?!笔捜缁拮旖窍蛳拢Z氣中盡是不滿。
龔必達眼簾低垂:“王爺就算是今天要龔某的命,龔某也絕無二話。”
縣衙后宅,宋清荷坐在房間的圓桌旁,手里是一封裴忌飛鴿傳書來的信。
蕭如晦輕輕敲了聲門,“是我,蕭如晦。”
宋清荷抬頭看向門口:“請進?!?/p>
蕭如晦推門入室時,正見宋清荷指尖捻著信箋微微發(fā)顫。他劍眉微蹙,溫聲探問:“有心事?”
宋清荷揚了一下手中的信,聲線里裹著微不可察的哽咽:“裴忌幫我找到了能夠證明陸進參與圣文三十二年五姑娘縣私鹽案的關(guān)鍵證據(jù),一封陸進寫給韋毅的信,我父親的冤案,終見云開月明之象?!?/p>
語至此處,眼尾泛起薄紅,眸光卻亮得驚人。玉指攥得衣袖起了褶皺,百般滋味在心頭翻涌。
蕭如晦心里由衷的替她高興,但是很快這種喜悅就被擔心替代,如果興懿皇帝暫時還是要保陸進,那么宋清荷即使有證據(jù)又能如何呢?
“拿著這些證據(jù),你準備怎么辦?”蕭如晦問。
宋清荷不加猶豫:“告御狀?!?/p>
“不行!”蕭如晦斷然否定了她的想法?!盀榱吮苊庥腥私韪嬗鶢顚嵭姓_陷,大全對告御狀有嚴格的規(guī)定,在見皇上之前,要滾釘床,走刀山,油鍋撈面團,不做完這三項,狀紙不可能拿到皇上和大理寺面前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