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爺左右為難。
他兩年前確實去過宋府找孟南曦要錢,也無意中瞥見過一次宋清荷本人。當(dāng)時孟南曦冷著臉送他出府,宋清荷剛好從一旁的游廊經(jīng)過。
孟老爺嘲諷的勾起嘴角:“那就是你的‘假女兒’?都這么大了?!?/p>
孟南曦怒目斜視:“她就是我的女兒?!?/p>
“哼?!泵侠蠣敳恍家活櫟溃骸澳悴蛔屗心隳?,讓她記住自己的親娘是那個繡娘,你說你含辛茹苦十幾年有什么用。當(dāng)哥的是心疼你,為了別人的孩子,沒必要。”
從嚴慎行的話中,孟老爺大概知道宋泊簡犯下滔天大罪,全府被誅,只有宋清荷逃走了。
孟老爺不喜歡這個名義上的‘外甥女’,可這畢竟是孟南曦視如己出的孩子,他能裝糊涂就裝糊涂吧,給那孩子一條活路,算是他這個做哥哥的給孟南曦最后的一點照顧吧。
嚴慎行見孟老爺不說話,拔出匕首比在他脖子上,逼問:“我問你,畫上的人是不是宋泊簡的女兒,宋清荷!”
刀刃刺破孟老爺?shù)牟弊?,滲出絲絲血絲。
他害怕了,“是,是她,宋清荷?!?/p>
得到答案的嚴慎行身子往后踉蹌一步,他胸膛起伏如浪,喉間滾出濁氣,如釋重負。
宋清荷在布店選了六塊布料,又預(yù)付了做衣服的錢,拿上布料去到胡如意的豆腐坊。
馬車還沒等到門口,車夫就對著車廂道:“大少奶奶,表小姐家門前好像有潑皮鬧事?!?/p>
宋清荷聞言掀開車窗,籬笆門外兩個無賴叉腰杵著,其中一個正扯著破鑼嗓子唾沫橫飛:“都賣十文錢一塊豆腐,你偏要賣八文,下次你再這樣我就把你的攤子掀了!”
另一個擼起袖子:“大哥,咱現(xiàn)在就砸了,看他們明天還怎么去賣。”
“住手!”宋清荷還沒等下馬車,就大聲斥責(zé)道。
兩個無賴看著馬車,打量一番后發(fā)現(xiàn)對方兩女一男,頓時就有了底氣:“從哪兒出來的臭蟲,敢這么和老子說話!”
宋清荷走過去,斜睨著兩人,走到籬笆門外問道:“表姐,發(fā)生什么事了?”
胡如意的淚珠懸在睫毛上,哽咽著吐出話:“他們賣的豆腐比我貴兩文,所以找我買的人越多越多,他們氣不過今天跟蹤我回家,要砸了我的推車?!?/p>
宋清荷身子面向兩個無賴,望著面前兩個潑皮嗤笑道:“你們的客人不來光顧,倒有臉面怪到弱質(zhì)女流頭上?這番腌臜行徑,當(dāng)真是不要臉至極。還是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比人貴了兩文,誰也不是傻子,為何要買你的?“
其中一個潑皮不敢相信一個女子敢這么和自己說話,他指著宋清荷道:“你叫她表姐?果真是姐妹,一樣的不講理。明明是她攪亂了市場價格,這么競爭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信不信我揍你?!”
車夫這時從車上拿下一把藏在車底的大刀,雙手握著,擋在宋清荷身前。
這把刀是陸府每輛馬車都會準備的,以防萬一,用作防身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