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讓侯爺見一人。”
親從官押著一個中年男人走進公堂,男人眼珠不安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瞥見李淺,他身子弓的更厲害。
“跪下!”親從官一聲訓斥,男人嚇得腿軟,癱倒在地。
“草民、草民蔡飛,叩見大人?!?/p>
李淺還沉浸在女兒暗結(jié)珠胎的憤怒中,直到聽見蔡飛說話,他才回過神看向他。
蔡飛和李淺的目光對視上后立馬低下頭,不敢再看。
陸觀棋問道:“蔡飛,崇北貨站可是你的產(chǎn)業(yè)?”
“回答人的話,是草民的?!?/p>
“除了崇北這家,大全其他地方還有么?”
蔡飛眼角急跳數(shù)下,喉結(jié)上下滾動半晌才擠出字句:“密。。。密川和五姑娘縣各有一處。。?!霸捯粑绰洌喙馄骋娞蒙详懹^棋的手指正捻著袖緣金絲滾邊,指節(jié)在棠梨木椅扶手上不緊不慢地叩出音節(jié)。
“張品,黑市的糧食,你們是從哪兒運回圖州?路線是怎樣的?”
被問到,張品回:“我們先去密川走一遭,在蔡家貨站拿存放在那里的少部分糧食,然后走官道,到鳳凰山,糧食存放在山里。這是謝書覺和喬勉定下來的路線,防止被跟蹤,暴露鳳凰山儲糧的事實?!?/p>
蔡飛連聲求饒:“大人明鑒,草民不知道有人在草民的貨站里存放了糧食啊?!?/p>
“不知道?圣文三十二年,五姑娘縣出現(xiàn)私鹽,興懿元年,密川和崇北出現(xiàn)倒賣的賑災(zāi)糧。你的貨站開到哪兒,哪兒就有這些齷齪勾當,當真這么巧?”陸觀棋聲如碎玉擊鐵,“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那好,這些在你府中墻壁夾層內(nèi)發(fā)現(xiàn)了賬本,你要如何解釋?”
康遠將親從官捧著的賬冊拿起最上面兩本,扔到蔡飛面前,“貨站的每一筆寄存都有詳細的時間,貨品名稱和重量及市價。為什么裴家寄存的貨物不是缺少名稱就是沒寫重量?”
“我討厭不說實話的人,拉出去砍了?!标懹^棋輕描淡寫的吐出這句話,仿佛殺人不過捏死一只蒼蠅。
康遠沖兩個衙役擺眼色,示意兩人帶蔡飛出去。
蔡飛嚇得要死,頭往地上一磕:“大人饒命啊,草民是受謝大人指使,草民只是提供了場所,幫他看著點東西,并沒有做傷天害理之事啊。大人!”
陸觀棋道:“還知道什么都說出來。說的慢了,我很難保證下一刻你還能全須全尾的在這兒。”
“草民都說!”蔡飛上下頜直打寒蟬,恨不得一股腦全說出來?!鞍四昵安菝裨阝氈蓍_客棧,謝大人是鈿州通判,我倆在一場宴席上相識。草民給他送了不少禮,就是為了能得到他的關(guān)照。后來謝大人調(diào)任圖州,有一天突然寫信給草民,邀請草民到圖州一敘。他讓草民去五姑娘縣和蓮花縣開貨站,說那邊的縣令和他是舊相識,能關(guān)照草民。草民還真以為他是好心,結(jié)果貨站開了,他竟往貨站里存私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