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婚事,老大露出發(fā)自內心的笑,他問:“樓老大,您和郡主準備什么時候成親?我一定要給您準備一份大禮。不是您,我和我的鄉(xiāng)親們早就死在那幫賊兵刀下?!?/p>
“最快也要年底。禮物就不用了,你們到時候都來喝喜酒?!睒抢洗笮χ馈?/p>
老大撓撓頭:“喜酒不能喝,我們都是鄉(xiāng)下人,不懂規(guī)矩,您和郡主的婚宴上出現我們這幫人,不好看?!闭f著,老大興沖沖道:“到時候我們在家也擺酒席,我們隔空祝福您和郡主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樓老大笑而不語,沒有堅持。因為老大說的不錯,他是圖州知府,扶風是忠義侯的女兒,他們的婚宴上怎么可以出現在黑市工作的草民呢。
“還剩多少私鹽?”
“九十三擔。”
“賣了吧,天下誰不知道圖州才出過事,沒人來買,咱留著也沒用?!?/p>
“是?!?/p>
另一邊,陸觀棋接到老大派人傳信,邀請他前往黑市一商私鹽之事。
陸觀棋離開客棧時,看一眼房間墻上掛著的日歷,七月初九,正是協查文到圖州的日子。
依然是蒙眼,由老大派來的人送到黑市入口,經過搜身,陸觀棋不僅見到老大,桌子上直接放著一罐子的鹽。
“看來樓老大是是想和我做這樁生意。”陸觀棋道。
老大請他和嚴慎行坐下,道:“問了朋友,手里還有點,既然你誠心要,就賣你了?!?/p>
陸觀棋用手指拈了鹽,送到嘴邊淺嘗,“是井鹽?!?/p>
“沒錯,手里剩的這點都是井鹽,北楚人喜歡井鹽,他們那邊產量低,井鹽都是供給皇帝的,普通人只能吃竹鹽?!?/p>
“有多少?”
“九十三擔,全賣你了。”
“我想要兩百擔?!?/p>
老大笑著搖頭:“真沒有了,你給多少錢我也沒有貨?!?/p>
“想想辦法。”陸觀棋挑眉,一副并不相信的樣子。
老大道:“宋泊簡出事后,誰還敢在圖州繼續(xù)賣鹽?就算賣,也沒人敢來這邊買。九十三擔不少了,你可以翻一倍賣到北楚,保你賺這些?!?/p>
老大伸出一根手指,示意。
陸觀棋手指在桌面上有節(jié)奏的叩了幾下,“我想見樓老大的那位朋友?!?/p>
一聽這個,老大臉上的笑意收斂,“嚴公子這樣,就不懂規(guī)矩了。黑市的所有買賣都是通過中間人,我們賺取辛苦費,客人和賣家見面的話,我們這些人還怎么賺錢。嚴公子是要打我們的飯碗么?”
陸觀棋輕笑一聲,“我有個遠方的叔叔,現在在京城衙門做事,雖然親戚是遠了點,可關系實在。他知道我來圖州做生意,特地差人傳信給我,今天晚上會有一封從京城寄出來的文書,要求圖州府衙協查一伙盜竊慣犯?!?/p>
老大沒明白陸觀棋的意思,警惕的眼神緊盯著他。
“搜查的地方正是鳳凰山?!?/p>
老大明顯一頓。
“我叔叔的意思是讓我小心點。咱交接糧食的地方恰好就在鳳凰山,我是不知道樓老大還有沒有其他生意也要在那邊交接,要是沒有就最好,要是有的話,避避風頭。雖然圖州府衙搜的是盜竊犯,可萬一要是碰上樓老大手下的這些小兄弟,我怕樓老大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