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還沒同意,翠翠抱著孩子在地上磕了幾個(gè)頭:“多謝小王爺,小王爺一定會(huì)長命百歲,歲歲平安?!笆乱阎链耍嗌啦淮饝?yīng)也不行了。
“你快起來吧?!拔涓鐑赫f完去了楊先生的院子。
有武哥兒說情,青衫不得不帶著這母子二人一起上路,她皺著眉頭,總覺來者不善。武哥兒和江暄和楊先生同行,隨便在馬車上聽課,青衫便把翠翠母子安置到他二人的馬車上。
剛走到半途,翠翠大喊道:“崽兒,崽兒,你怎么了?!?/p>
青衫撩開車簾和白恒對(duì)視一眼,白恒拱手道:“屬下去看看?!?/p>
他掀開后面的車簾子看了一眼,紅著臉回來了,喏喏道:“翠翠姑娘在給孩子喂奶?!?/p>
“我去看看?!鼻嗌缽那懊娴鸟R車,換到后面的馬車,想著搭把手幫她照顧孩子。剛掀開車簾的一瞬間,她聞到了一股異味,看著母子兩人近期不像洗過澡的樣子,她默默呼了一口氣。
誰知這孩子很乖巧,青衫偶爾聽他哭幾聲,便再?zèng)]動(dòng)靜?!皠倓傇趺戳耍愫澳敲创舐?,可是孩子不好了?!?/p>
“這孩子跟著我一路沒少受苦,有時(shí)怎么都喊不醒,我也是怕了,聲音大了些。”翠翠仿佛累極了,頭一磕一磕的往下墜,孩子在她的懷中有兩次差些滑下去。
青衫看不下去了,對(duì)她道:“這會(huì)孩子睡得正香,我替你抱會(huì),你也好好休息會(huì)。”
“你真是個(gè)好人。”翠翠把孩子遞到青衫手中,捶了兩下胳膊又睡著了。
青衫只覺這孩子臉色青的不像活人,可她剛剛分明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她低頭細(xì)細(xì)的看著,孩子靜靜的躺在包被中,比半歲大的嬰孩小了許多。翠翠睡得正香,青衫把耳朵貼在孩子的鼻腔處聽他的呼吸。
“哇。”孩子突然張開無牙的大嘴哭起來,青衫嚇了一跳,隨即從嬰孩的口中散發(fā)出一股難聞的氣味,青衫忍不住捂住口鼻側(cè)臉望向別處,這股異味熏得她眼中的淚水嘩嘩往下流。
翠翠把孩子抱回去,拉開胸前的衣服把乳頭塞到嬰孩嘴中,口中哄著:“娘親在,崽兒不哭了。”
青衫忍了又忍,實(shí)在忍不住,這一下被熏的胃中翻滾,她忙跳下車,扶著車轅吐起來。
名叫翠翠的姑娘,在馬車中聽著青衫的嘔吐聲,嘴角勾了一個(gè)弧度。
等她掀開車簾,便是一臉歉意:“沒事吧,崽兒腸胃不好,熏著姑娘了?!?/p>
李楓扶著青衫回到她自己的馬車,青衫大口喘了幾口氣,仍覺鼻腔中蔓延著一股難聞的味道,這氣味和暑天尸體腐爛的味道極其相似。她坐在馬車前方吹了一會(huì)冷風(fēng),順便散散惡氣。
傍晚到了住宿的地方,也是一個(gè)小院子,武哥兒和江暄先寫作業(yè)。青衫以手支頭倚在桌前歇息,她吐了一場,又吹了冷風(fēng),只覺頭部隱隱作痛。
翠翠抱著孩子給青衫道歉:“姑娘可還好,真不好意思,讓您跟著受累了?!?/p>
青衫搖搖頭對(duì)她說:“無事,你先回去歇著吧。”
翠翠母子走后,青衫吩咐白恒:“武哥兒車?yán)锏臇|西,全扔了換成新的。”她轉(zhuǎn)頭又囑咐兩個(gè)孩子:“她母子二人身份不明,你們離她遠(yuǎn)些?!?/p>
“知道了,青姨?!?/p>
飯后,李楓領(lǐng)著武哥兒和江暄在院中練劍,青衫身子不舒服早早的上床歇息。
第二天一早,青衫還正睡著,李楓過來喊她:“姑娘,醒醒。武哥兒不好了?!?/p>
青衫睡眼惺忪復(fù)述了一遍:“武哥兒不好了?”她趕忙穿衣,跟著李楓,白恒去了武哥兒、江暄的房間,青衫走近看著武哥兒泛青的臉,她掀開被子摸了一把武哥兒的胳膊,冰的不似活人。又把頭貼在武哥兒胸前,聽到他的心跳聲微不可察。
武哥兒這副樣子和婦人懷中的嬰孩極其相似,青衫看到床一旁站著的江暄,問他:“昨天你們和那對(duì)母子接觸了嗎?”
江暄點(diǎn)點(diǎn)頭:“我和小王爺練完劍正要回房睡覺,那個(gè)孩子哭聲嘶厲,恰巧婦人把孩子抱出來,小王爺拍著他哄了一會(huì)。昨天臨睡前小王爺還和我說笑,今天早上我喊他沒喊醒,就變成了這樣?!苯颜f著臉色蒼白一片。“是我的錯(cuò),青姨昨天交代了,不要接觸她,是我沒有護(hù)好小王爺?!?/p>
青衫拍拍江暄的背安慰他:“不用怕,此事和你無關(guā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