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風(fēng)喂著她吃了兩碗雞肉,又喝了兩碗雞湯。吃飽飯后青衫躺在床上身上的汗珠直往下掉,人如同水里撈出來一樣。李東風(fēng)拿軟帕給她擦洗臉上的汗,又換了熱水接著處理手掌的傷痕。
歇過一陣,青衫身上恢復(fù)了知覺,一天的奔襲,加上產(chǎn)子,全身上下的肉酸脹的疼著,還有腹部子宮回縮帶來的疼痛,和生孩子的陣痛沒少太多,一時恨不得暈死過去才好。
李東風(fēng)看他臉色痛苦,還以為弄疼她了,手上的動作更加小心。她手掌的皮肉包裹的裙布已經(jīng)粘連在一起,李東風(fēng)用溫水淋著把她手上的污血沖洗干凈。
自從情況好了之后青衫再也沒做過重活,一雙手嬌養(yǎng)的如瓷般白皙細膩,此時的手掌被山石磨得血肉外翻。李東風(fēng)紅著眼捧著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根根如蔥白似的指尖破了皮,露出里面的鮮肉。
十指連心,青衫疼的緊抿著唇。李東風(fēng)輕吹了一口,在傷處涂抹上厚厚的藥膏,用紗布包裹了:“青衫,是我大意了,來此處的草原人我一個都不會放走。”
青衫也后怕不已:“若不是天江深夜遇到,此劫我恐難逃?!?/p>
李東風(fēng)上下打量著她:“可還傷到別處?”
“沒傷到,就是一下走了太多山路累著了,歇兩天就沒事了。”她已是累極,此時已經(jīng)安全,上句還和李東風(fēng)說著話,下一刻就閉目睡著了。
李東風(fēng)坐在床邊,心里泛起陣陣后怕,青衫……,他連這種想法都不敢有。
李楓沐浴后換好衣服回來值守,
李東風(fēng)為床上的人掖好被角:“我在暗處留了兩個影衛(wèi),她若有不妥立刻稟人通知我?!彼荒芤恢笔刂嗌郎磉?,后面的事情還要他來做主處置。
事出突然,李東風(fēng)來救援的路上先后遇到數(shù)千名伏兵,他白日連續(xù)征戰(zhàn)一天,若非如此,中午時分便可趕來救援。
人走出院門便沉下臉來:“張行,把什巴朗帶出來,我親自審問?!?/p>
青衫這一覺直睡了兩天兩夜,期間高燒昏迷,幾個人寸步不離宿夜不眠守在她身邊。
等她再醒來時天色昏暗不明,她呼吸剛變,李楓就立刻上前喊道:“姑娘?”
青衫口干舌燥,抿抿唇,她動了一下,好似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又動了一下,才感覺到酸脹疼痛,青衫呼出一口:“扶我起來?!?/p>
李楓把手從她背下抄過去,剛要使勁,青衫“啊”了一聲,李楓不敢再有動作,這一下她疼的眼淚都出來了。緩了一會,示意李楓繼續(xù),李楓剛用力,青衫還是搖搖頭:“不行,疼?!?/p>
青衫動了動胳膊,胳膊酸疼到抬不起來。又動了動腰,腰更是斷了一樣鉆心的疼,再往下腳踝也是酸脹麻木,她只試了這么幾下便疼的淚汪汪。
李楓俯身到她耳邊:“姑娘爬山傷到了胳膊,又因生下小公子腰部受損?!彼浑p眼滿是自責(zé):“姑娘上山時扭到了腳踝?!?/p>
青衫放棄起床的想法,攤在床上眼睛晃了晃:“我渴了?!?/p>
湯一直在灶上滾著,雪白的米湯很快送過來,李楓用勺子舀了一勺一口送到青衫嘴邊。青衫喝完一碗,仍感覺腹中空空:“我還想喝?!?/p>
李楓出去,很快又回來:“關(guān)嬤嬤說給姑娘做一碗雞蛋甜湯,姑娘等一會?!?/p>
青衫輕輕點頭,問他:“這院里怎么樣?”
“沈公子把他的人都帶走了,各房丟了些財物,只是鄭大娘身故?!?/p>
“歡女如何?”
“還好?!?/p>
青衫沉默了一會:“此事是我連累了大娘,可憐歡女。你把她喊進來,我和她說幾句話?!?/p>
李楓沒動,只悶悶道:“姑娘應(yīng)該好好歇著?!?/p>
“鄭大娘去了,剩下她一人孤苦無依,我只說兩句話,無妨礙?!辈欢鄷r歡女邁著步進了內(nèi)房,青衫動了動指尖:“歡女,過來?!?/p>
歡女眼眶紅紅的,走到青衫床邊,兩手抓著袖口喊了一聲:“青姨?!毖壑械臏I大顆大顆往下落,
“乖,不哭了。這幾天我生病了,你陪著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