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兒往后瞧了一眼,悄聲道:“在門外,此次青姨受傷是江叔失責的緣故,暄兒不好意思進來。”
“這孩子。”青衫念叨了一句,對外喊道:“江暄,進來?!?/p>
寶藍色的衣角從外面出現(xiàn),少年一步一步緩緩的走進來,垂手站在外間,一副犯錯的模樣:“青姨。”
“快進來,讓青姨看看是不是長高了?!?/p>
江暄這才繞過帷幔來到青衫床前,看溫潤少年鼻眼通紅的模樣,就知道剛哭過:“小子,想什么呢?”
來了武哥兒和江暄,別苑熱鬧了許多,青衫也從兩個孩子的口中拼湊出來那天大營來別苑救援全貌。
武哥道:“有數(shù)十個小將軍,知道青姨在別苑住著,初一一早就向我爹請命來給你拜年。我可是知道他們口中說給你拜年,實際上是想來泡湯泉……”
這十多個小將都是學舍出身,平常與胡洲走的近,陳觀,衛(wèi)上達,黃中,林連等幾人一攛掇都想去別苑,一為見胡洲和他敘敘情,二為別苑的湯泉,小將們天天忙著帶兵打仗,宿在荒郊野地數(shù)月不洗一回澡,趁這幾天軍中無事,他們也好來舒坦一回。
最后就是為了一口酒,李東風治軍甚嚴,就是過年每人也就分得一碗酒。他們手下的小兵還能偷偷的喝一場,可他們?yōu)楦鬈娊y(tǒng)帥,底下數(shù)千只眼睛看著,一口酒不敢多貪。
十數(shù)人一邊惦記著湯泉,一邊想著燒酒,稟過李東風就縱馬往別苑去。剛出軍營十多里便看見雪地里臥著一個黑衣人。
“吁!”眾將勒馬,陳觀跳下來把人翻開,新立屯面色泛青四肢僵硬,陳觀把耳朵靠近他的心臟感受:“還活著?!睅兹嗣撓率痔讓χ铝⑼鸵魂嚾啻?,人依舊昏迷不醒。
“這樣不行,得趕緊把人送回軍營。”
“恐有事發(fā)生。”
數(shù)十人看著情況就不對,又都是身經百戰(zhàn)的小將,略一分析當即兵分兩路,一路送新立屯回營救治,另一隊散開往周邊搜尋。在通向南邊的路上,陸續(xù)發(fā)現(xiàn)了數(shù)十具尸體。
“是草原人?!?/p>
“看死法殺他們的是立屯舍長?!薄胺较蚴菑哪厦孢^來的,且是圍攻后反被絞殺?!?/p>
“或許是青衫姑娘出事了,快回去稟報將軍?!?/p>
林連返回軍營報信,剩下的幾人往南直奔別苑。
新立屯到軍營得救治,把青衫遇襲的事情告知,李東風得信后一刻不停,帶上兩百騎兵從南北兩路往別苑方向趕去。
胡洲從北往東吊著身后的草原追兵,從天黑到天亮,若不是身邊人太少,他何至于被追的亂跑。直到前方出現(xiàn)舉著李子大旗的援兵,這才猙獰一笑,手握大刀掉轉馬頭奔向草原追兵。
李東風則從南出發(fā),一路奔至午時,眼看就要到別苑,路上突現(xiàn)數(shù)千人伏擊。一方埋伏已久,一方跋涉,猝不及防下吃了個暗虧。
每當要沖出去就有奮不顧死的草原人往上攔截,以一命換一馬的姿態(tài)往馬身上插刀,李東風沒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會冒出數(shù)千人。最后雙方圍著別苑開啟了一輪絞殺,如此用了兩個時辰,才把人殺的八八九九,循著草原人追擊的路徑往西陵山方向去。
江暄比武哥兒心細,其后只要李東風不在,他便在青衫床邊陪她說話,讀青衫喜歡的話本,有些話本會有些大膽描述,江暄紅著臉支吾著跳過去,青衫面上不顯,看到少年害羞模樣,只覺好玩。
武哥性子跳脫,剛回到房中坐了不到一刻鐘,又呆不住了,撥弄了下江暄手上的話本,嘆息道:“天天看書,多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