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縣白鎮(zhèn)的道路,這次修好之后,不可能再和之前一樣年年修年年壞,因為周志高親自發(fā)話,并讓人監(jiān)督。
如果再出問題,周志高肯定會大發(fā)雷霆,到時候倒霉的人會更多。
不管是承包商,還是別的部門,對于那條孩子們上學的路,都將全心全意的去修好。
“呂組長,你說這第一條路,又不是在市區(qū),為什么周書記要這么在乎做什么?”運輸部的一名組員,有些無語的說道。
“各地修路不都用同樣的套路,一年挖幾次修幾次,大家的腰包都鼓起來了,日子也可以過得越來越好?!?/p>
“陽市出了個周書記后,我們的日子真的是越來越難過了,甚至還有一些兄弟直接退出了圈子。”
呂組長冷冷看了組員一眼,沒好氣的說,“不會說話就閉嘴,周書記不是你能抱怨的,他是為人民群眾服務的公仆,是大家眼里的父母官?!?/p>
“今天你這樣的話語要是傳到周書記的耳朵里,壓根不用周書記出馬,有的是人收拾你?!?/p>
“記住自己的身份,上面有工作安排,那就好好做事,別想那么多有的沒的,最后落得個丟掉工作,甚至行業(yè)封殺的結局?!?/p>
是是是!
組員不敢再多言,其實他并不是真的蠢,而是發(fā)現(xiàn)自家組長對周志高同樣有怨氣,雖然隱藏得很好,卻依舊讓他感受到了。
剛剛那些試探的話語,以為能得到呂組長的好感,誰知道對方不相信自己,顯然是怕自己講其壞話,或者將剛剛的情況傳出去。
在組員去忙之后,呂組長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周志高確實過分,不是什么好東西?!?/p>
“我們運輸部是越來越難混了,以前一年少說也能弄個七位數(shù),現(xiàn)在卻六位數(shù)都難,還得藏著掖著,生怕被周志高給查到。”
“世界各地都是這樣的情況,偏偏他要當一個圣人,難道他不知道這個圣人當了,后果是極為嚴重的,得罪的人太多,遲早會有人收拾他?!?/p>
“最后肯定要被拿下,現(xiàn)在越囂張,以后的下場越凄慘!”
呂組長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皮鞋踏在瓷磚地面發(fā)出煩躁的聲響。他摸出手機,手指在通訊錄上懸停許久,最終撥通了一個加密號碼。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嗤笑:“老呂,聽說你最近怨氣不???”
“陳老板,您是知道的,”呂組長壓低聲音,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以前咱們修條路,三百萬的工程能吃下兩百萬?!?/p>
“現(xiàn)在周志高搞什么‘陽光招標’‘群眾監(jiān)督’,上個月白鎮(zhèn)那項目,我連十萬油水都沒撈著!”
他抓起桌上的保溫杯猛灌一口,“再這么下去,弟兄們都得喝西北風!”
電話里傳來打火機點火的聲音,陳老板吐出一口煙圈:“別慌,有人比你更著急?!?/p>
他頓了頓,“聽說上面已經(jīng)有人放話,周志高動了太多人的蛋糕,遲早要栽跟頭?!?/p>
呂組長眼睛一亮,正要追問,卻聽對方話鋒一轉,“不過嘛,咱們也不能干等著,你手里不是有周志高的把柄?”
呂組長的手猛地一抖,杯中的茶水灑在文件上。
三個月前,他曾在某次道路驗收中,偷偷拍下周志高與承包商握手的畫面——雖然只是正常交流,但只要稍加剪輯,就能變成“官商勾結”的鐵證。“陳老板,您是說……”
“聰明人辦事就是痛快?!标惱习尻幧匦α耍鞍岩曨l放出去,再買些水軍帶節(jié)奏,我就不信他周志高能全身而退?!?/p>
“事成之后,你我兄弟的好日子,還在后頭!”
與此同時,周志高正在長福鎮(zhèn)調(diào)研。
他蹲在田間地頭,握著老農(nóng)粗糙的手:“大叔,新修的水渠用著還順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