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飛娜交代,挖山項目的三十五億資金,有二十億通過離岸公司轉(zhuǎn)到了海外?!眲匝艙Q了個話題,鋼筆在“洗錢”兩個字上畫了個圈,“那些錢,是準備給你和她的‘兒子’留著的吧?”
木子明突然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瘋狂:“是又怎么樣?那座山本來就該是我的!我在國土局干了十年,給多少開發(fā)商行過方便?拿這點錢算什么?”
他突然湊近鐵欄,聲音壓得極低,“我知道是誰舉報我的,是姚田心那個賤人!她肯定早就和野男人串通好了,想吞我的家產(chǎn)!”
劉曉雅沒接話,只是示意林昊把木子明帶下去。
鐵門關上的瞬間,她聽見那個男人還在嘶吼:“我要見姚田心!我要問清楚!那兩個小雜種到底是誰的種!”
回到辦公室時,窗外的雨還在下。
劉曉雅泡了杯濃茶,茶葉在熱水里翻騰,像她此刻的心情。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是公安局長打來的,聲音里帶著焦急:“劉書記,不好了,我們想傳喚姚田心了解情況,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失蹤半個多月了?!?/p>
劉曉雅的手頓在茶杯上。
“失蹤?”她想起姚田心舉報時的決絕,那個戴著眼鏡的中學老師,說起木子明的罪行時眼里冒著光,怎么看都不像是會逃跑的人,“她最后一次出現(xiàn)是什么時候?”
“監(jiān)控顯示,半個月前她從學校辭職,然后去銀行取了所有存款,接著就從監(jiān)控里消失了?!惫簿珠L的聲音里帶著困惑,“她的父母說,這半個月沒聯(lián)系過家里,手機也一直關機?!?/p>
劉曉雅走到窗前,雨簾中的安市像幅模糊的水墨畫。
她想起姚田心女兒的白血病診斷書,想起那個小女孩說“媽媽說要帶我去國外治病”,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查她的出入境記錄?!眲匝诺穆曇魩е蝗葜靡傻膱远ǎ斑€有,查木子明提到的那些情婦,特別是和姚田心有過接觸的。”
她掛了電話,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林昊,你去趟姚田心的學校,問問她的同事,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p>
林昊剛走,周志高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背景里能聽見組織部的打印機聲,丈夫的聲音帶著疲憊,卻透著股安心:“木子明的案子怎么樣了?我這邊剛把他的提拔材料復核完,當年的評審組里,有三個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休了。”
“他交代了不少,但姚田心失蹤了?!眲匝磐巴獾挠?,“我總覺得不對勁,她不像會跑的人?!?/p>
“會不會是被人控制了?”周志高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木子明在安市經(jīng)營這么多年,肯定有不少爪牙。”
“你讓公安多派點人手,重點查姚飛娜的關系網(wǎng),她姐姐失蹤,她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p>
掛了電話,劉曉雅翻開姚田心的檔案。
照片上的女人穿著樸素的連衣裙,抱著課本站在教室門口,笑容干凈得像雨后的天空。
誰能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不僅隱忍了十年,還布下了這么大一個局,把風光無限的丈夫送進了監(jiān)獄。
傍晚時分,林昊帶回了消息。
“姚田心的同事說,她上個月經(jīng)常偷偷接電話,每次都走到走廊盡頭,表情很緊張?!?/p>
林昊遞過來一份考勤表,“而且她提前支取了三個月的工資,說是要給女兒治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