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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3章 查到了劉老市長頭上（第1頁）

很快，劉曉雅查到了劉朋飛的頭上，一個退休的老市長。

劉朋飛家的四合院藏在老城區(qū)的胡同深處，朱漆大門上的銅環(huán)被摩挲得發(fā)亮。

周志高站在門廊下，看著門楣上那塊“清正廉明”的匾額，陽光透過匾額的鏤空紋路，在青石板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像撒了把鋒利的碎銀。

“周部長里面請。”管家老李的聲音帶著刻意的恭敬，棉布鞋踩在石子路上悄無聲息。

他引著周志高穿過天井，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擺著套紫砂茶具，茶寵是只昂首的仙鶴，翅膀上的包漿亮得有些不自然。

劉朋飛坐在太師椅上，手里轉(zhuǎn)著對油亮的核桃。

這位退休的地級市市長穿著件月白色的綢衫，領口的盤扣系得一絲不茍，比起檔案照片里那個梳著背頭的官員，此刻的他更像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鄉(xiāng)紳，只是眼底的精光藏不住，那是常年身居高位才能淬煉出的銳利。

“周部長，有日子沒見了?！眲⑴箫w的聲音帶著老派的洪亮，核桃在掌心碰撞出清脆的響，“上次在劉老的壽宴上，就想跟你聊聊，可惜你被一群人圍著，像塊磁鐵?！?/p>

周志高接過管家遞來的茶杯，碧螺春的清香里混著淡淡的檀香。

他注意到茶杯的杯底刻著個極小的“劉”字，胎質(zhì)細膩得不像凡品，后來才知道，這是當年某開發(fā)商送的清代官窯，拍賣行估價超過百萬。

“早就想來拜訪劉老市長?！敝苤靖叩闹讣庠诒剌p輕劃著圈，“聽說您退休后迷上了書法，正好帶了幅拙作，請您指點?！?/p>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卷軸，展開時露出“功在千秋”四個大字，筆鋒里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剛勁。

劉朋飛的目光在字上停留了三秒，突然笑了：“志高這字，有股子犟勁?！?/p>

他示意管家收起來，“像你爺爺，當年在工地上簽文件，鋼筆能把紙戳穿?！?/p>

他話鋒一轉(zhuǎn)，核桃轉(zhuǎn)得更快了，“聽說安慶元的事，鬧得挺大？”

周志高端起茶杯，熱氣模糊了眼鏡片。

“按規(guī)矩辦事而已?！彼畔虏璞瓡r，杯底與石桌碰撞的輕響，在寂靜的院子里格外清晰，“倒是想起十五年前，您在梅市修的那條環(huán)城路，現(xiàn)在還是主干道吧？”

劉朋飛的手指突然頓住，核桃差點從掌心滑落。

“那時龍國經(jīng)濟沒現(xiàn)在厲害?！彼咸鸭苌系目萑~，聲音里帶著幾分追憶，“市里的財政連工資都快發(fā)不出來，我?guī)ь^捐了三個月工資，又動員市民你一塊我五毛地湊，加上省里的撥款，才把路修起來?！?/p>

他突然加重語氣，“那條路現(xiàn)在還在用，說明我劉朋飛沒貪沒占?！?/p>

周志高想起紀委送來的卷宗，某頁附著張泛黃的捐款收據(jù)，收款人簽名是“劉朋飛”，但經(jīng)手人那一欄，赫然是安慶元的岳父，當時的市交通局副局長。

而審計報告顯示，那條路的實際造價，比賬面少了整整兩千萬。

“修路是積德的事?！敝苤靖叩哪抗饴湓谙生Q茶寵上，那翅膀的弧度突然讓他想起環(huán)城路的彎道，設計圖紙上的半徑是五十米，實際修出來卻只有三十米，去年冬天還因此出了起連環(huán)車禍，“只是路修得太急，難免有不扎實的地方?！?/p>

劉朋飛的臉微微發(fā)紅，端茶杯的手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志高年輕有為，這點毋庸置疑?！彼蝗粨Q了話題，核桃在掌心轉(zhuǎn)得飛快，“你這個年紀就當組織部長，放眼整個龍國，也是鳳毛麟角?！?/p>

他湊近了些，檀香混著老人味撲面而來，“但在這個圈子里混，光有能力不夠，還得有人扶一把，不然爬得越高，摔得越慘?！?/p>

周志高想起長福鎮(zhèn)的老書記，那個總愛蹲在田埂上抽煙的老頭，臨終前說“當官就像種莊稼，得把根扎在土里，風再大也刮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