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在霧中炸開的瞬間,他撲向船尾的橡皮艇,卻被船老大死死按?。骸肮虚L,別傻了!這海況,橡皮艇撐不過半小時!”
“放開我!”郭有朋的指甲摳進船老大的胳膊,“我給你加錢!十倍!不,一百倍!”
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像個輸光家底的賭徒,“我不能被抓,我女兒還在國外等著我……”
巡邏艇靠上來的瞬間,老鄭的身影出現(xiàn)在跳板盡頭。
他的黑色作戰(zhàn)服沾著海水,腰間的配槍在探照燈下閃著寒芒:“郭有朋,束手就擒吧。”
他往郭有朋的公文包瞥了眼,“你的瑞士銀行賬戶,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那邊凍結(jié)?!?/p>
郭有朋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想起那些賬戶的開戶信息,用的全是離岸公司的名義,本該天衣無縫。
“不可能……”他癱坐在甲板上,防水袋里的銀行卡散落一地,被海浪卷走時,像群逃竄的魚。
觀察室的監(jiān)控屏幕上,周志高看著郭有朋被戴上手銬的瞬間,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
劉曉雅的視頻電話突然彈出來,她身后的海關大廳里,穿制服的工作人員正核對一份名單,上面全是與郭有朋有資金往來的境外賬戶持有人。
“島省的機場和港口已經(jīng)布控?!眲匝诺穆曇魩е娏鞯碾s音,“他的情婦在免稅店被攔下了,包里搜出了五本不同姓名的護照?!?/p>
她往屏幕上推了張照片,情婦脖子上的鉆石項鏈閃著光,鑒定報告顯示,這顆鉆石來自元市某化工廠的非法采礦點。
周志高望著屏幕里郭有朋低垂的頭顱,突然想起元市的黑水河。
那些被污染的河水里,漂浮的不僅是死魚和泡沫,還有這些貪官們的良知。
他想起肖市的俞虎友,那人的辦公桌上擺著個玻璃瓶,里面裝著從河里舀的清水,標簽上寫著“每一滴都要對得起良心”。
“把他和伍慶生分開審訊。”周志高對著麥克風說,“重點查他在島省的中轉(zhuǎn)站,那些接應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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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窗外指了指,天邊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海面上的霧正在散去,露出遠處的海岸線。
巡邏艇返航時,郭有朋坐在船艙的角落,手銬在鐵欄桿上劃出絕望的響。
他望著窗外掠過的燈塔,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官帽是鐵打的,良心是肉長的,別讓鐵帽子壓碎了肉良心?!?/p>
此刻那話像把鈍刀,在他心上反復切割。
周志高站在碼頭的晨光里,看著被押解上岸的郭有朋。
這人的頭發(fā)在一夜之間花白了大半,風衣上的褶皺里還沾著海泥,再也沒有了副市長的半分體面。
“郭有朋,”周志高的聲音平靜得像結(jié)了冰的海面,“你可知元市的孩子,現(xiàn)在還在用凈化器過濾自來水?”
郭有朋的肩膀猛地一顫,卻沒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