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副主任走到地圖前,手指劃過西南某?。骸奥犝f那邊的扶貧項目問題嚴重,他可能要去趟‘渾水’。”他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眾人臉上,“我最后提醒一遍:別去碰扶貧款,那是高壓線,碰了就得死!”
“可我們在西南也有項目……”梁總喃喃道。
“撤出來!”潘副主任斬釘截鐵,“哪怕虧點錢,也要撤出來。”
“周志高查案,從來不是只看表面。灣市的案子,他從十三個人的死亡,一直查到省委常委,你們覺得西南的案子,他會淺嘗輒止嗎?”
黃總突然掏出手機,屏幕上是條剛剛收到的短信:“潘主任,您看這個——‘周志高今晚在發(fā)改委加班,審核西南某省的扶貧項目申報材料’?!?/p>
別墅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墻上的歐式掛鐘在滴答作響,像是在為某些人的命運倒計時。
潘副主任走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杯冰水,一飲而盡:“都散了吧。記住我的話,安分守己,比什么都強。”
眾人陸續(xù)離開,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沉重。梁總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潘主任,您說周志高這樣的人,到底圖什么?”
潘副主任看著窗外京城的夜景,燈火輝煌中,仿佛能看到周志高在辦公室里伏案工作的身影。
他想起多年前在能源部,周志高為了查一個違規(guī)項目,在戈壁灘上蹲守了半個月,回來時曬得像塊黑炭,卻笑著說:“潘副主任,你看那油田的井架,多像老百姓挺直的腰桿?!?/p>
“他圖什么?”潘副主任輕聲說,像是在回答梁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圖的,是讓咱們這個國家,像那井架一樣,永遠挺直腰桿。”
梁總?cè)粲兴嫉仉x開了。
別墅里只剩下潘副主任一人,他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里面放著一份泛黃的入組織申請書,落款日期是三十年前,申請人姓名——潘志遠。
手機突然響了,是周志高打來的。
潘副主任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周主任,這么晚了還沒休息?”
“潘副主任,”周志高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清晰,“西南某省的扶貧項目申報材料,我看了三遍,總覺得哪里不對勁?!?/p>
“尤其是‘生態(tài)養(yǎng)殖基地’那個項目,預算超標了40%,你怎么看?”
潘副主任走到地圖前,手指再次落在西南某?。骸爸苤魅?,我也覺得有問題,明天一早,我陪您去趟西南,實地看看?”
“好,”周志高的聲音里帶著贊許,“那就辛苦潘副主任了。”
掛了電話,潘副主任看著窗外。
夜色深沉,遠處的天安門城樓在燈光下莊嚴肅穆。他想起自己剛參加工作時,老領導說的話:“志遠啊,咱們當官的,心里得裝著老百姓,不然這官,就坐歪了。”
他從抽屜里拿出那份入黨申請書,輕輕撫平上面的褶皺,然后塞進公文包。
明天,又將是一場硬仗。
但他知道,和周志高這樣的人并肩作戰(zhàn),就算前路再艱險,也值得。
因為他們圖的,從來都不是個人的榮華富貴,而是這個國家的長治久安,是億萬老百姓的幸福安康。
這,就是他們的信仰,也是他們的力量源泉。
潘志遠也曾犯過錯,但與周志高接觸多了后,他漸漸變了,變得越來越像周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