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陽臺角落的垃圾桶,“我直接讓老婆子扔了?!?/p>
周志高沉默了。窗外傳來孩子們的嬉鬧聲,是家屬院里的小學生在玩捉迷藏。
他想起周洛汐昨晚臨睡前說的話:“老爸,我們班同學說,他爸爸給老師送了購物卡,座位就調(diào)到了第一排?!?/p>
“透明化平臺一旦上線,”
孔部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涉及的可不止陶校長一個人。市財政局那個科長,還有……”
他突然停住,起身去關陽臺的門,“省紀委那邊查到,東區(qū)拆遷案里的招標代理公司,給市教育局基建處的副處長轉(zhuǎn)過賬?!?/p>
紫砂壺里的茶水已經(jīng)涼透。周志高看著茶杯里漂浮的茶葉,想起楊靜匯報時說的話:“周書記,藝術走廊的供應商賬戶里,有一筆資金最終流向了某教育集團的法人賬戶,而這個教育集團正在競標京城多所小學的營養(yǎng)餐項目?!?/p>
“孔部長,”
周志高站起身,走到陽臺看著樓下的孩子們,“民聲總部我已經(jīng)開始籌建了,民眾可以直接通過加密系統(tǒng)舉報?!?/p>
他轉(zhuǎn)過身,看見孔部長眼里閃過一絲驚訝,“教育領域的問題,不能只靠我們查,要讓老百姓監(jiān)督?!?/p>
孔部長走到他身邊,看著夕陽把天空染成橘紅色。
“周書記,”
他突然笑了,“我老伴總說我這輩子太保守,不敢沖不敢闖?!?/p>
他指了指墻上的合影,“其實當年在督導團,我也查處過幾起亂收費事件,只是后來……”
“后來我們都怕了?!?/p>
周志高接過話頭,想起自己在教育部時查處高?;ǜ瘮?,半夜收到過匿名恐嚇信。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他看著孔部長,“有組織支持,有民眾監(jiān)督,我們怕什么?”
晚飯時,孔部長的老伴端上一盤紅燒肉。
“周書記,嘗嘗我的手藝,老孔最愛吃了。”
周志高夾了一塊,肉質(zhì)軟爛入味,讓他想起母親做的家常菜。
孔部長喝著啤酒,話匣子打開了:“想當年我剛參加工作時,騎著二八自行車去鄉(xiāng)下掃盲……”
飯后,周志高告辭時,孔部長塞給他一個油紙包:“老婆子自己腌的醬菜,你嘗嘗?!?/p>
他看著周志高,眼神里有了幾分堅定,“周書記,教育基建透明化平臺,明天就啟動吧。民聲總部需要教育部配合的地方,你盡管開口?!?/p>
回到家時,劉曉雅正在給洛汐檢查作業(yè)。
“老爸!”
洛汐撲過來,手里拿著張試卷,“我數(shù)學考了一百分!”
周志高抱起女兒,聞到她頭發(fā)上淡淡的洗發(fā)水香味。
劉曉雅走過來,接過他手里的油紙包:“孔部長家的醬菜?我去拿個罐子裝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