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田市公安局的聯(lián)合辦案指揮中心里,電子屏上閃爍著黎子賢的照片——這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笑得靦腆,很難想象他是明老板情婦李夢瑤的男友。
周志高的指尖劃過屏幕上“最后出現(xiàn)地點:中田職業(yè)學院圖書館”的字樣,玻璃映出他緊蹙的眉頭。
“周部長,交通監(jiān)控顯示黎子賢失蹤前上了輛黑色奧迪。”陳剛遞過行車軌跡圖,“這車登記在明老板名下的‘明遠集團’,但司機是替死鬼,說‘老板讓送個人’?!?/p>
周志高想起王大叔描述的蛇形紋身,想起李建國審訊時提到的“明老板變態(tài)愛好”。他將軌跡圖釘在白板上,旁邊是明老板莊園的衛(wèi)星地圖——那片占地百畝的建筑群在夜色中像頭蟄伏的怪獸,院墻上周遭布滿了紅外線探頭。
“通知相關(guān)部門,”周志高拿起紅色馬克筆,在地圖上圈出莊園的地下車庫,“查明遠集團的資金流向,特別是海外賬戶。另外,找黎子賢的室友,我要知道他失蹤前有沒有異常舉動。”
與此同時,明老板的莊園正廳里,水晶吊燈下的長桌擺滿了法式大餐,卻沒人動筷子。
明老板穿著絲綢睡袍,手指煩躁地敲擊著桌面,鱷魚皮扶手椅發(fā)出吱呀聲:“廢物!連個毛頭小子都找不到?周志高那邊查到哪了?”
“老板,”管家弓著背,聲音發(fā)顫,“胡寒山他們……在看守所沒了?!?/p>
明老板嘴角含笑站起身,紅酒杯搖晃著,猩紅的液體濺在波斯地毯上:“誰干的?”
“是……是肖舟,”管家遞過手機,“他按您的吩咐下了毒,用的是河豚毒素,查不出來。但周志高扣住了所有值班警員,肖舟的家人還在我們手上?!?/p>
周志高站在看守所的停尸間外,白布單下露出胡寒山青紫的手背。法醫(yī)摘下口罩,聲音沉重:“周部長,三人都是河豚毒素中毒,劑量精確到微克,是專業(yè)人士干的?!?/p>
他想起在大江市教育局時,錢正良試圖串供的場景。權(quán)力一旦與黑惡結(jié)合,便能催生出如此精密的罪惡。他對陳剛說:“提審肖舟,讓他看看家人的照片。另外,查中田市所有能接觸到河豚毒素的人,包括明老板的私人醫(yī)生。”
審訊室里,肖舟縮在鐵椅上,手腕上的銬痕滲著血。周志高將一疊照片甩在他面前——照片上,肖舟的父母抱著孫子,笑得慈祥。
“他們在哪?”肖舟的眼睛瞬間通紅。
“你告訴我明老板的犯罪證據(jù)藏在哪,”周志高的聲音像冰,“我保證他們安全?!?/p>
肖舟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眼淚混合著鼻涕流下:“明老板有個密室,在莊園酒窖下面,用指紋鎖……李夢瑤偷的證據(jù)存在里面,是u盤……”
周志高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李夢瑤脖子上的扼痕,想起她未出世的孩子。一個年輕的生命,用死亡換取的證據(jù),此刻就藏在惡魔的巢穴里。
“黎子賢呢?”周志高追問。
“他被明老板的司機接走時,跳車跑了后又被抓了回來,被關(guān)了地下室。”肖舟的聲音低下去,“明老板說要慢慢折磨他,因為他碰了李夢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