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318章 因為我們龍國最重承諾（第1頁）

清晨的陽光剛爬上商務(wù)部大樓的飛檐，費迪南德·鮑贊克特的皮鞋就已經(jīng)踹在了周志高辦公室的門上。

那扇厚重的櫻桃木門發(fā)出沉悶的響聲，門框上懸掛的“寧靜致遠”匾額輕輕晃動，灑下幾點灰塵。

“周志高！”金發(fā)男人的吼聲震得窗玻璃嗡嗡作響，他手里的合同文本被攥成了團，邊緣處的簽名在晨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你昨晚給我喝的到底是什么？！”

周志高正低頭批閱文件，筆尖在“新能源技術(shù)引進”那欄畫了個圈。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對方漲紅的臉上，嘴角還帶著剛沏好的碧螺春的熱氣：“大使先生這是怎么了？昨晚的糖油粑粑不合口味？”

費迪南德·鮑贊克特猛地將合同摔在紅木辦公桌上，紙張散開的瞬間，露出夾在里面的國際早報。

頭版頭條的照片里，他簽字時的側(cè)臉被拍得格外清晰，標題用加粗的黑體字寫著，《白頭鷹與龍國達成歷史性合作，技術(shù)壁壘全面打破》。

“你看看這個！”他的手指戳著報紙上的條款摘要，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貴國用普通機床換我們的航空發(fā)動機技術(shù)，這簡直是搶劫！還有這個，稀土出口配額增加百分之五十，換來的卻是我們開放農(nóng)產(chǎn)品免稅市場？”

周志高拿起合同，慢條斯理地撫平褶皺。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影：“大使先生，昨晚簽字的時候，您可沒說這些。”

他翻到最后一頁，用指尖點了點那串龍飛鳳舞的簽名，“費迪南德·鮑贊克特，字跡很有力量，一看就是深思熟慮后的落筆。”

“我當時低血糖！”費迪南德·鮑贊克特突然拔高聲音，西裝領(lǐng)口的紐扣崩開一顆，露出里面繡著家族紋章的襯衫，“你們的辣椒燒壞了我的味覺，酸梅湯里肯定加了東西，我當時連自己的名字都快寫不出來了！”

辦公室的空調(diào)突然發(fā)出一陣輕微的嗡鳴。

周志高放下合同，從茶盤里拿起公道杯，將琥珀色的茶湯分到兩個品茗杯里：“大使先生說笑了。湘菜館的老板娘是全國勞模，去年還受到過你們國務(wù)卿的接見，難道會在飲料里動手腳？”

他推過去一杯茶，杯底的茶葉緩緩舒展，“倒是您，昨晚說要體驗龍國的酒文化，自己開了那瓶十五年的茅臺?！?/p>

費迪南德·鮑贊克特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他確實記得自己端著白酒杯說了些什么，但具體內(nèi)容像被濃霧籠罩的沼澤，只剩下零星的碎片，剁椒魚頭的紅，周志高含笑的眼，還有簽字時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那也不能改變合同不公的事實！”他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真皮沙發(fā)，扶手上的青花瓷瓶晃了晃，“我們要求重新談判，否則將啟動外交豁免權(quán)，宣布這份合同無效?！?/p>

周志高突然笑了，笑聲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

他走到落地窗前，指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大使先生知道龍國為什么能在三十年里脫貧嗎？”

沒等對方回答，他便轉(zhuǎn)過身，眼神銳利如刀，“因為我們講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像有些國家，今天撕毀氣候協(xié)定，明天退出國際組織，把契約精神當擦腳布?！?/p>

桌上的內(nèi)線電話突然響起，周志高接起聽了兩句，掛斷時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表情：“剛接到消息，貴國華爾街的股票指數(shù)因為這份合同上漲了三個點，波音公司的股價創(chuàng)了半年來新高?！?/p>

他拿起遙控器打開壁掛電視，財經(jīng)頻道的主播正激動地揮舞著手臂，“他們都在感謝大使先生為打破貿(mào)易壁壘做出的貢獻呢?！?/p>

費迪南德·鮑贊克特盯著屏幕上滾動的字幕，臉色由紅轉(zhuǎn)白。

他突然想起昨晚回到使館后，秘書遞來的那份加密電報，特別助理在凌晨兩點發(fā)來的，只有一句話：“不惜一切代價促成合作”。

當時他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國內(nèi)早就收到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