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市精神病院的鐵門在晨光中緩緩開啟,周志高踩著散落的梧桐葉走進院區(qū),鼻腔里還殘留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只是比起前日的壓抑,此刻多了幾分久違的生氣。
省衛(wèi)健委派來的新院長李紅梅早已等候在樓下,手里攥著厚厚的《病患安置名冊》,臉色凝重地迎上來:“周部長,您來了。經(jīng)過初步篩查,43名被非法關押的群眾中,有11人出現(xiàn)了嚴重的精神障礙,需要長期康復治療。”
“其余32人雖保持清醒,但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創(chuàng)傷?!?/p>
周志高點點頭,接過名冊,指尖劃過“劉敏”“張建國”“王麗”等名字,每個名字后面都附著簡短的遭遇,有的因反對強拆被送醫(yī),有的因舉報貪腐遭報復,最長的已經(jīng)被關押了四年。
“先帶我去看看劉敏?!彼穆曇粲行┥硢?,眼眶不自覺地泛紅。
劉敏的病房已經(jīng)換了新的被褥,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床沿,她正坐在桌邊,手里捧著一杯熱牛奶,看到周志高,原本呆滯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周部長……”她起身想迎上來,卻因長時間被關押導致的腿腳無力,踉蹌了一下。
周志高趕緊扶住她,輕聲問道:“身體怎么樣?有沒有按時吃藥?”
“好多了,李院長給我換了藥,也安排了心理醫(yī)生?!眲⒚舻难蹨I順著臉頰滑落,“謝謝您,要是沒有您,我可能這輩子都出不來了?!?/p>
“只是……我丈夫和孩子,再也回不來了?!?/p>
提到親人,劉敏的聲音哽咽起來。周志高的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他拍了拍劉敏的肩膀:“劉敏,你放心,國家會給你一個公道?!?/p>
“許麥民和所有參與迫害你的人,都會受到法律的嚴懲?!?/p>
“而且,政府會對你進行最高規(guī)格的賠償,幫你重新開始生活?!?/p>
“賠償……”劉敏搖了搖頭,“我不要錢,我只想要我的家人,可我知道,這不可能了?!?/p>
“錢不能換回你的家人,但能幫你治病,幫你找回正常人的生活。”周志高的語氣堅定,“你還年輕,以后的日子還長?!?/p>
“我們會幫你安排住所,找一份輕松的工作,讓你慢慢走出陰影?!?/p>
離開劉敏的病房,周志高又去看望了其他被關押的群眾。
在張建國的病房里,這位曾經(jīng)的建筑工程師正拿著畫筆,在紙上畫著自己以前的家。
“周部長,您看,這是我家的老房子,有個小院子,種著月季花?!彼恼Z氣里滿是懷念,眼神卻有些空洞,“現(xiàn)在房子沒了,我也被關了三年,什么都沒了。”
周志高看著畫紙上溫馨的小院,心里滿是感慨:“老張,你的房子雖然沒了,但我們會幫你在新小區(qū)選一套寬敞的房子,讓你重新把家建起來?!?/p>
“而且,你的工程師資格證還在,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建筑公司,等你康復了,就能回去工作?!?/p>
張建國的眼睛里漸漸有了光彩:“真的嗎?我還能回去當工程師?”
“當然能?!敝苤靖咝χf,“你是人才,寒市需要你這樣的人?!?/p>
在王麗的病房里,這位年輕的女教師正給其他病友講課。
她被送進精神病院前,是寒市一所小學的語文老師,因揭發(fā)學校校長挪用助學金,被許麥民的人強行送醫(yī)。
“周部長,我想回學校教書?!蓖觖惖恼Z氣里滿是期待,“我想我的學生們,想站在講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