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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3章 最善良的民眾當(dāng)善待（第2頁）

“周部長，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黃勝球突然抓住鐵欄桿，眼睛里閃著瘋狂的光，“我能戴罪立功對不對？我可以去指證他們！我不要死刑，判我無期也行??！”

周志高看著這個貪婪又懦弱的男人，突然想起王桂英老人說的那句話：“年輕時交公糧，我把最好的糧食挑出來；現(xiàn)在領(lǐng)補助，給我啥我都接著——國家不容易啊?！?/p>

他掏出手機，點開段視頻：福利院的孩子們舉著“謝謝國家”的牌子，最小的那個孩子，脖子上還戴著小石頭生前最喜歡的紅領(lǐng)巾。

“這些孩子，還有王桂英老人，他們從沒怪過國家。”周志高把手機推到黃勝球面前，“他們怪的是你，是趙立東，是那些把扶貧款變成奢侈品的蛀蟲?！?/p>

“法律會給你量刑，但良心的審判，才剛剛開始。”

黃勝球的目光在視頻上凝固，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回椅子上。

鐵椅再次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這次卻輕得像聲嘆息。

審訊室外的走廊里，老鄭拿著最新的死亡名單，七個因補助被克扣而錯過最佳治療時機的貧困戶，三個在危房倒塌中喪生的孤寡老人，兩個輟學(xué)后不知所蹤的孤兒。

“這些該算在誰頭上？”他的聲音里帶著疲憊。

“每個人頭上都要算?！敝苤靖咄巴獾年柟?，“黃勝球扣下的每一分錢，都沾著這些人的血淚。就算他指證再多貪官，也抹不掉這些血債?！?/p>

網(wǎng)絡(luò)上的討論分成了兩派。

有人說“留著黃勝球有用，能揪出更多大老虎”，下面立刻有人回懟：“那十個死者誰來替他們說話？”某法學(xué)教授發(fā)長文《論職務(wù)犯罪的量刑平衡》，被網(wǎng)友扒出他曾接受過黃勝球的“咨詢費”，評論區(qū)瞬間被“建議查查教授”的留言淹沒。

傍晚時分，王桂英老人被接到了新建的養(yǎng)老院。當(dāng)護(hù)工把熱騰騰的餃子端到她面前時，老人突然哭了：“多少年沒吃過帶肉的餃子了。。。。。?！?/p>

她顫巍巍地夾起一個，舉過頭頂，對著天空說：“老頭子，你看，國家沒忘記我們。。。。。?！?/p>

周志高站在養(yǎng)老院的走廊里，聽著老人的話，眼眶突然發(fā)熱。

他給老鄭發(fā)信息：“通知法院，黃勝球的證詞可以采納，但量刑要考慮間接致死人數(shù)，有些債，用錢和刑期都還不清。”

手機很快收到回復(fù)，附帶一張照片：老鄭在貧困戶的賬本上，給每個被克扣的金額旁邊，都畫了個小小的太陽。

審訊室的燈亮到深夜，黃勝球還在交代細(xì)節(jié)，只是語速慢了下來，聲音里沒了之前的瘋狂，只剩下麻木的疲憊。

周志高最后看了他一眼，這個曾經(jīng)風(fēng)光的扶貧主任，此刻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中山裝的領(lǐng)口歪在一邊，露出脖子上松弛的皮膚。

走出看守所時，月光在地上鋪了層銀霜。

周志高想起白天在養(yǎng)老院看到的情景：王桂英老人把新領(lǐng)的棉衣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枕頭邊，像珍藏著什么寶貝?！?/p>

“護(hù)工說，老人每天都要摸一摸，說“這是國家給的溫暖”。

他知道，黃勝球們偷走的不僅是錢，更是老百姓對國家的信任。

而他要做的，就是把這些信任一點點找回來，讓每個王桂英都能實實在在地感受到，國家的溫暖，從來都不是過期的油米。

手機里彈出條新聞，標(biāo)題是“全國扶貧款發(fā)放專項督查啟動”，配圖是工作人員在給貧困戶講解補助政策，陽光照在他們臉上，像抹不掉的笑容。

周志高腦海中浮現(xiàn)王桂英老人說的那句，【國家不容易，但我們等得起，只要路是對的。】

不由得，周志高的雙眼紅了，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