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許黎去世后的那半年里,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時間,也無法接受自己再也沒有媽媽的事實。
裴綏摸了摸她的臉頰,又問了一遍,“要不要吃點東西?”
孟笙回過神,輕輕點頭,“好,有什么吃的?”
“廚房里有食材。”裴綏用額頭抵著她的,低聲問,“吃面嗎?”
“好?!?/p>
孟笙也不挑,就是覺得需要吃點東西來填補一下她空落落的五臟六腑,讓它們重新都運作起來。
裴綏是真的被她剛剛那副失控又叫不醒的樣子嚇到了,怕她獨處胡思亂想,便輕輕捏了下她的后脖頸。
問道,“要不先起來洗漱?去客廳坐會?”
“好?!?/p>
孟笙輕輕頷首,她也確實睡不著了,掀開被子和他一塊去了浴室,站在洗手臺前,兩人面對著鏡子刷牙。
洗臉的時候,是裴綏擰了一條略熱的毛巾,輕柔地擦拭著她的臉。
耐心又很虔誠。
孟笙心里有些觸動,沒動,任由他擦著,當(dāng)溫軟的毛巾擦拭到臉上的淚痕時,她抬手抓住了他腰側(cè)的睡衣。
等洗漱完,兩人也沒換衣服,就穿著睡衣,手牽著手到了客廳。
司司聽到動靜也醒了,那股黏黏糊糊的勁就來了。
不知是不是被裴綏冷落過幾回,它這次學(xué)聰明了,壓根沒搭理裴綏,徑直就去孟笙面前,站起來去扒拉她的腿,還撒嬌似的喵喵叫著。
孟笙覺得太可愛了,彎腰將小家伙抱了起來。
裴綏看她和貓玩得開心,也稍微放心一些,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孟笙陪司司玩了一會,就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淅淅瀝瀝的雨幕,冷靜過后的大腦已經(jīng)開始運轉(zhuǎn)了。
那些剛剛沒有捕捉到的細(xì)節(jié),這會也一股腦地往她腦海里鉆,也不管她承不承受得住。
許黎和寧微微爭執(zhí),寧微微挽留,那個戴著口罩帽子的黑衣男人動剎車……
一幀一幀地梭巡過去,孟笙的額角隱隱發(fā)出疼痛的感覺。
在那一刻,她心里忽然就生出一個可怕,令她心顫和難以接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