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今天早上在北海道的旭岳雪山腳下,他們還相互擁著,看著日照金山暢想著未來。
想給他們彼此的未來增添怎樣豐富的色彩。
可現(xiàn)在怎么就有種一眼到頭了的感覺呢?
是錯覺嗎?
應該是的。
他不想看到那個必分的結局,而無能為力。
他握緊拳頭,喉結滾動了幾圈,勉強找到自己的聲音,“傅教授還是先擺正自己的身份再來和我說話比較好,你沒資格在這里評頭論足。
管好你自己,司馬昭之心,你以為你又好得到哪里去?”
說罷,他也沒去看傅諶那陰沉沉的臉色,只深深看了眼孟承禮的病房門口,唇瓣抿緊,心情異常復雜和無措。
心里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亂七八糟的,他一時間什么都理不清。
站定的那幾秒,他覺得比春夏秋冬的輪換還要漫長。
最后,他到底是沒追過去,而是帶著渾身的戾氣和陰霾轉身離開了醫(yī)院。
現(xiàn)在這個情況,他不宜留在醫(yī)院,孟笙不見得會想看見他。
不管他和崔雪蘅的母子情誼有多淡薄,也無法擺脫她是他母親的事實,這次崔雪蘅來醫(yī)院找孟承禮,也和他脫不了干系。
傅諶有句話說得對。
因為崔雪蘅,孟承禮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不止,現(xiàn)在還有中風的風險。
情況嚴重的話,就會癱瘓,好一點的也是坐輪椅,再好一點……
不論怎么好,那也都是中風。
這讓孟笙怎么面對他?
他又該怎么去面對孟笙?
孟笙如果真的恨他,他又該如何自處呢?
他連行李都沒回去放,而是直接驅車回了城西老宅。
兩個小時的車程,他的心情基本都已經(jīng)沉淀下來了,沉淀不下來的,就只有堵在胸腔里的那股怒火和憋悶。
下午六點,天色將晚未晚,西天滾著一嘟嚕一嘟嚕的玫瑰云,漸漸墜向遠山的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