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歡走后,小餐廳里陷入了落針可聞的寂靜中。
驀地,微信提示音“叮”的一聲在這屋子里顯得尤為刺耳。
裴綏頓了下,包著創(chuàng)口貼和紗布的修長手指僵硬地動了動。
還沒做出反應,一名傭人恰好此時上前恭敬道,“二少爺,老夫人昨晚見您筷子都拿不太好拿,就命趙醫(yī)生給您配了些藥粉治療手上的水泡,讓我來給您上藥?!?/p>
裴綏沒有搭理她,甚至連看都沒看,而是繃著一顆心從褲兜里拿出手機。
只可惜,手機剛亮屏,那條消息的內(nèi)容和備注的名字映入他眼簾時,剛剛?cè)计鸬狞c點光亮就以極快的速度隕落下去了。
消息是聶函發(fā)來的。
問他什么時候去律所,今天約了兩個客戶談事情。
從去東京開始,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有十二天沒回律所了,工作自然是堆積了不少。
一旁的傭人就也沒打擾他,就靜靜侯在那,沒有絲毫的不耐心。
他無聲的呼出了一口氣,打字回了句“推到明天,今天沒空”,就退出了微信,打開了通訊錄,沒有半點遲疑地撥通了孟笙的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p>
話筒里率先傳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機械女音,裴綏扯平了唇角,眉頭微微蹙起。
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心慌,擔心是不是孟笙把她拉黑了。
但身上的冷汗一起,他平時沉穩(wěn)的理智就迅速起到了作用,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或許是昨天事情太多,手機用了一天,關(guān)機了,她也沒想起來去充電。
嗯,大概率是這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安慰,但他這般想著,那顆焦躁不安了的心就從波濤洶涌中慢慢恢復了平靜。
他將手機放下,端起那杯甜香的燕麥奶抿了幾口,壓下在喉嚨里漸漸蔓延的苦澀。
他伸出手,示意一旁的傭人。
傭人領(lǐng)會后,立刻開始處理他手上的水泡。
昨晚因為被管家挑破上過藥,所以,過了一晚,那些傷口并沒有惡化,只不過在他那雙白皙修長又節(jié)骨分明的手上顯得有些猙獰。
傭人上手前還遲疑了下,微微蹙起了眉頭。
這得多疼啊?
她無聲地嘆息了一聲,然后仔仔細細地給他每個水泡挑破出來的傷都上了遍藥,再貼好創(chuàng)口貼和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