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宛若囚籠一般,只有微弱的一盞白熾燈照明,濃重的鐵銹味混合汗液的酸腐,熏人作嘔。
昏暗的光線隱沒了喬鈞陰冷凌厲的五官,投射在他寬闊的脊背、勁瘦的腰間,隱隱勾勒著精致棱角分明的側(cè)臉輪廓,只看得清一截白皙精致的下頜骨,氣質(zhì)暴戾陰鷙,神情莫測不明。
喬鈞漫不經(jīng)心地垂下眼簾,冷冰冰地看著蜷縮在地上臟兮兮的喬廣晟,當(dāng)看到他滿身散發(fā)著熏人惡臭,泛黃滄桑的臉龐時,幽暗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嫌惡,他下頜輕抬,語氣冰冷。
“父親,你錯了?!?/p>
“我說過,我跟你不一樣,我的妻子很愛我,你不知道,她今天為了我,居然敢殺人?!眴题x每當(dāng)想起時沅徒手撕人的場景,都忍不住勾起唇角,興奮又滿足,像是在炫耀:“我的妻子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但她為了我,居然敢殺人,父親,我好開心?!?/p>
“我就知道,在老婆心底,我就是最重要的人?!?/p>
喬廣晟緊皺眉頭,僵硬又麻木地抬起頭,視線渾濁憎恨:“是嗎?”
“喬鈞,你確定她是真的愛你?還是只是為了欺騙你,讓你相信她?”
喬廣晟譏諷地挑釁著,他才不會相信,會有人愛上喬鈞!
他深信,喬鈞是他的種,同時也跟他一樣變態(tài)野蠻,為了得到心愛的人能夠不擇手段,就像他當(dāng)初強(qiáng)迫吳雅琴把吳雅琴關(guān)在這里一樣!
吳雅琴為了逃離他寧愿自殺也不愿意愛他,喬鈞怎么可能會有人愛他呢?!
這絕不可能!他沒有得到的東西,喬鈞,也不可能得到!
“父親,這些都是真的?!眴题x并沒有生氣,而是很認(rèn)真地告訴他,陰鷙精致的臉龐透出幸福滿足,他很有耐心地說:“我的妻子很愛我,我也很愛她,我會跟她一直幸福下去,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p>
喬廣晟審視冰冷的目光落在喬鈞身上,不可置信間裹挾著濃濃的嫉妒,他蒼老的面龐猙獰扭曲,身子虛晃著站起,與此同時,響起鐵鏈作響的窸窣聲。
“這不可能!喬鈞,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你是我的種,你是什么貨色我最清楚,像你這種殘暴、狠厲,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怎么會有女人是真心愛你!”喬廣晟厲聲質(zhì)問,一聲比一聲吼得撕心裂肺,他渾濁的眼中透出瘋狂:“我對吳雅琴那個賤人那么好,她都這樣對我,你怎么可能比得過我?!”
喬鈞看著他瘋狂的模樣,譏諷地勾起唇角:“老婆她就是真心愛我?!?/p>
“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跟你不一樣?!眴题x想起了吳雅琴,他的母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被他的父親強(qiáng)暴生下他,往后的日子里都被關(guān)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等待她的,只有無盡的黑暗跟強(qiáng)迫。
從小到大,喬廣晟一次又一次地告訴他,只要喜歡一個人,無論她愿不愿意,都要不擇手段地得到,只有真正得到的,才屬于自己。
喬鈞知道吳雅琴的苦楚,他不怨吳雅琴不愛他,所以也不愿意跟喬廣晟一樣,將心愛之人視為寵物。
“我的沅沅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我愛她,我愿意為了她付出我的一切,父親,你不用急著反駁我?!眴题x眉梢之下,泛出一抹淺薄的緋色,暗藏幽寒戾氣:“您一時半會也死不了,能親眼目睹我跟老婆百年好合?!?/p>
“你、你!”喬廣晟勃然大怒,滿是血絲渾濁的眼睛透出憤恨的精光,他面部猙獰扭曲,死死瞪著喬鈞,胸口傳出鈍痛,是被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