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莉恩一邊頗為懷念地自語道,一邊仔細打量這兩個穿著衣角、袖管以刺繡的形式繡著栩栩如生的白色荼蘼花和黃色郁金香,內襯為血一樣的紅色的漆黑禮服的小家伙。
在她眼里,他們看上去就像即將踏入社交舞臺,尚還懵懂稚嫩的貴族小姐和貴族少爺。
“魔之子的一切都不是固定的,他們擁有選擇的權力,和人類完全不同?!?/p>
不知道為什么,浮士德說的話還在耳邊回蕩著。
感覺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展開話題的蜜莉恩挑起下巴,看向互相牽著手朝著不同方向歪頭注視自己,又忽然露出意義不明的微笑的兩個孩子,她開口問道:“那么,你們兩個有什么事情要和咱說嗎?”
聽到蜜莉恩的問話后,娜塔莉和杜波伊斯改變并肩站立的姿勢,頭靠著頭相互依偎,并且他們雙手十指相扣,繼續(xù)注視著面前露出些許困惑表情的蜜莉恩。
最先開口的提出問題的是娜塔莉:“我們啊,想知道你在賢者之子那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母親?友人?還是老師?為什么你們能夠表現(xiàn)的那么好呢?明明兩個人并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家人啊。”
說話時,杜波伊斯微微張開的口中隱約能看見尖銳的犬牙和末端分叉的猩紅舌頭。
他和娜塔莉一樣眨著倒映著微弱燭光的眼睛,期待著蜜莉恩給出他們想要的答案。
“你們?yōu)槭裁匆グ缪菽??”聽了兩個魔之子的問題后,蜜莉恩忽然陷入長久的沉默。過了許久,她才將叼在口中的煙管拿在爪中開口問道。
“在咱的眼里,一個人能夠勝任多個角色。他可能是父親,也可能是對于某個人而言極其重要的人,當然也可能是被某個人恨之入骨的仇人。這只不過是一種相對立的關系罷了,愿意也好,被迫也罷,人不可能只是獨自一人孤獨的活著。”
“說實話,無論是誰都無法完全勝任他當前的角色,就比如在能力不足只能救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注定成為一個人的英雄而不是所有人的。咱現(xiàn)在能做到的,只是在梅西爾需要的時候成為她希望的那個人而已,并不是在刻意扮演?!?/p>
“好復雜啊,娜塔莉只知道如果去學習人類的話,就不會向黑暗靠近。浮士德那家伙說過,魔之子放棄成為人類的話,就會被那些虎視眈眈的壞人殺死。把我們的血,我們的骨全部變成煉金的材料?!?/p>
娜塔莉說著將頭靠在已經露出癡呆表情的杜波伊斯的肩膀上,她伸出手撫摸杜波伊斯銀白的長發(fā),帶著愧疚說道:“我可憐的杜波伊斯,你姐姐我實在是太沒用了。無論怎么樣努力都做不好,無論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害得你也和姐姐一樣成為半吊子。”
“姐姐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就算一起變成污穢也無所謂的……我們約定好了,一定不會分開?!倍挪ㄒ了乖谡f到這里的時候,抬臉在娜塔莉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蜜莉恩看著這兩個小家伙默默點煙……
杜波依斯一把將姐姐抱入懷中,沖準備用打火石點煙的蜜莉恩齜牙:“抽煙給我出去抽啦,知不知道煙味有害小孩子身體健康?。啃⌒奈野涯隳歉茻煿苷蹟喟?!”
“吼吼吼,你們倆感情可真是好?。÷?,咱出去就是了。話說咱就這么一個愛好都不寬容一下,真是太過分了?!泵劾蚨靼櫭急г沟耐瑫r雙爪撐著膝蓋站起來。
走出房間前,蜜莉恩抬爪指了指床上熟睡的梅西爾,警告兩個搗蛋鬼不許惡作劇:“啊,對了,你們不許對梅西爾惡作??!咱回來要是看見了的話,可是要打你們倆的屁屁的!”
“蜜莉恩姐姐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惡作劇的!”娜塔莉一邊朝蜜莉恩遠去的背影揮手,一邊滿臉真誠地說道。
“才怪?!?/p>
吐了吐舌頭的杜波伊斯快速從袖子里抽出自帶墨囊的羽毛筆,他用力甩了甩筆,扭頭詢問身邊娜塔莉的意見:“姐姐,你說我們在這家伙的臉上畫什么會比較好玩?貓?狗?大便?還是寫字?”
“當然是要畫滿各種各樣的東西了,這可是用艾瑞曼章魚的墨汁特制的不會掉色的墨水呢!這次一定要讓這家伙被自己的臉嚇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