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魯金斯基和弗蘭茨醫(yī)生好不容易擠出海關(guān)大樓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到了晚上了。
先前熱鬧無比的喧囂聲已經(jīng)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寂的街道和帶著寒意的夜風(fēng)。
站在海關(guān)大樓的出口處,魯金斯基面前的是一片相對開闊的空地,幾盞煤油燈在夜色中發(fā)出昏黃的光暈。
從二樓延伸出來的樓梯也在這里落下,時不時還能見到有幾輛蒸汽機車開了過來載著剛走出來的達官顯貴離開了這里。
看著眼前這番景象,魯金斯基感覺自己有些恍惚。
對于第一次前往舊大陸的他來說,這里的白天黑夜根本沒有任何區(qū)別,。
舊大陸這永夜的情況加上漫長的排隊之旅,讓魯金斯基的生物鐘有些紊亂,這是僅憑鐘表上的數(shù)字所沒法改善的。
此時跟著緊跟在他們后面出來的米哈伊爾老哥看出了魯金斯基的不適,他拍著對方當(dāng)家肩膀關(guān)切問候了一下。
“老弟沒事吧,看你的樣子似乎有些迷糊了?!?/p>
“我跟你說了,這都是正常的,舊大陸就是這樣,等你多住幾天就習(xí)慣了?!?/p>
接著他又地指著路邊的煤油燈,向魯金斯基介紹道:
"魯金斯基老弟,你平時可以看這里的路燈。白天的時候兩個燈罩都亮著,到了晚上就像現(xiàn)在這樣,只亮一個燈罩。"
他頓了頓,笑呵呵地繼續(xù)說道:
"舊大陸這里不比我們老家,一天到晚都黑漆漆的。魯金斯基兄弟第一次來,適應(yīng)幾天就好了。"
有著這位熱情的老哥提醒,魯金斯基也才注意到那些在夜色中孤獨亮著的路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本來這些事情應(yīng)該是同行的弗蘭茨醫(yī)生來告訴他的,但很可惜弗蘭茨醫(yī)生現(xiàn)在眼皮都快睜不開了,整個都是靠在魯金斯基身上一副馬上那個就要睡過去的樣子。
"多謝米沙老哥提醒了。"
魯金斯基擺著手說道,而米哈伊爾此時也熱情地追問道:
“老弟啊,你們旅館訂了沒有啊,沒有的話跟老哥我走,我認識幾家不怎么坑外地人的旅店,保證安全、保證劃算?!?/p>
“不用了老哥,我們等會出去有人來接的,就不勞你破費了?!?/p>
魯金斯基客氣地說道:“你也快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還要忙著跑貨運手續(xù)的,一船伙計還等你回去開船呢?!?/p>
三人繼續(xù)搭伴,沿著給貴族專用的停車場一路繞行,走了好長一截路之后才總算到達白水港的街道上。
煤油燈的光暈在略顯潮濕的空氣中微微搖曳,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此時的街上總算是有了一些人煙。
幾個黃包車司機看到他們之后,主動上前過來攬客。
他們很是熱情,有些甚至還過于熱情了,上來就拽著旅客的袖子要把他們往自己車上拽。
其中一人看到了魯金斯基他們?nèi)?,上來就?zhǔn)備仗著自己粗壯的身材要“招攬”客人。
“滾滾滾,老子不坐車!”
米哈伊爾老哥對面這邊情況直接呵斥道,接著又轉(zhuǎn)頭拖來笑呵呵地湊近過來給魯金斯基解釋道:
“老弟你以后的時候要注意,這種上來就拽著你坐車的十有八九是有問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