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排隊等待著過海關的時候,戈拉洛夫斯基有些好奇地問道:
“話說埃里森,當初你要棄醫(yī)學理的時候,為什么要選擇熱力工程學專業(yè)啊,你的愿望不是應該選擇機械工程學比較合適嗎?”
“這難道也是你家人在干擾嗎?”
說起這個問題,一向樂觀開朗、大大咧咧的埃里森也不由地有些臉紅,他的語氣明顯有些局促了。
“你說那……那個啊,其實也不是有啥特別的故事了,就、就是我當初不清楚這些專業(yè)的區(qū)別了。看著熱力工程學的分比較低,而且兩個專業(yè)名字比較像就報了……”
“結(jié)果誰知道啊,醫(yī)學上不同專業(yè)的差別都不是很大的,但在這邊竟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專業(yè)。”
“所以你就沒想著換個專業(yè)?”戈拉洛夫斯基繼續(xù)問道。
“我想啊,但問題是當時重新考試、重新入學都要錢啊,我哥給的錢也不過剛好夠我讀這幾年的,要重新考的話我的錢不夠啊……”
埃里森的話讓戈拉洛夫斯基聽著直搖頭,但這也讓他更加佩服這位好朋友了。
能夠以一個醫(yī)學生的身份轉(zhuǎn)學熱力工程學,最后在畢業(yè)的時候竟然還能拿到學校的獎學金,這樣的天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雖然他平時刻苦學習的部分也不容忽視,但戈拉洛夫斯基卻很清楚,一旦學識到了一個地步,有些事情是光靠努力所沒法填補的。
帶著對友人佩服的情緒,戈拉洛夫斯基陪著埃里森繼續(xù)排在冗長的隊伍中,在煎熬著度過了兩個多小時后他們才總算擠出了這個海關大樓。
戈拉洛夫斯基此時雙手撐著膝蓋在大口地喘著粗氣,他永遠也不想在經(jīng)歷一次剛剛那種事情。
“天哪,這簡直是一場噩夢……”
他抱怨道,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比通過畢業(yè)答辯還累人?!?/p>
但他身旁的埃里森卻有些慶幸地說道:
“這次還行啊,竟然兩個多小時就出來了,看來今天的到港的人不是很多啊?!?/p>
“你這叫不多?”
戈拉洛夫斯基大聲質(zhì)問道,而埃里森則是微微聳肩說道:
“相對于最忙的時候來說,已經(jīng)不多了?!?/p>
“戈拉洛夫斯基,這就是舊大陸啊,擁擠、繁忙是很正常的了。”
說罷埃里森帶著戈拉洛夫斯基就走向了海關大樓邊上的廣場那,此時這里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廣場上,無數(shù)煤氣燈和搖曳的油燈將人們的影子拉長又縮短。
“先生,坐車嗎?城內(nèi)任何地方,便宜又快捷!”
“老爺,要用車嗎?我的車又快又穩(wěn)!”
瘦削矯健的黃包車夫們拉著擦得锃亮的車子,高聲吆喝著招攬生意。衣衫襤褸的小女孩也挎著籃子,靈巧地在人群中穿梭,叫賣著香煙和火柴。
“先生,買包煙吧!正宗新木牌的!”
推著木質(zhì)小車的小販們售賣著熱騰騰的煮豆子、烤面包片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吃,香氣混雜著汗味和牲畜的臭味撲面而來。
更有一些商販手里拎著好幾盞樣式各異的手提燈和防風煤油燈,燈罩里的火焰跳躍著,向剛下船顯然不熟悉永夜環(huán)境的旅客們兜售著手里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