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的功效,以及用此延長壽命的土方子?!?/p>
這木頭有些年頭了,剛做成時應(yīng)該有靜心提神的清香,只是泡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早和那人肉味別無二致。
“他一個大夫還信這些?”
“病急亂投醫(yī)吧。”
云綰又開始翹椅子。
他那樣細(xì)致的一個人自然能感知到張鹿竹的不安。
歲月流逝,枕邊人的容顏卻絲毫未變,換做任何人心里都有落差,更何況是有些容貌焦慮的張鹿竹。
“再急也該把食材處理好,就這樣擺在里面一點沒覺得膈應(yīng)。”
“他只是著急試藥,不是想把自己變成一個食人的瘋子?!?/p>
云綰晃著晃著突然覺察到他言語中的一點不對,
“月道友好似對食人很有見解。”
她回頭看他,朦朧之中一線暗紅已從他耳邊移到手心。
“月魄!”
云綰蹙眉。
“那么緊張做什么,我說過只要你心有防備我就聽不見。”
月魄指尖慢悠悠繞著手心的那串紅流蘇,宛如緩慢涌動的血液自他腕間溢出,一點一點從指縫里往下落。
“墜在耳上重得很,也不知師父怎么喜歡這樣的?!?/p>
他神色未變?nèi)缙匠R话阃虏劬徘洌请p鎏金的眼睛里毫無情緒,似是一層厚厚的糖殼,唯有身處冬日才能結(jié)出這樣明麗的顏色。
從頭到腳,從眼里的溫度到唇角上揚(yáng)的弧度都沒有一絲變化。
如同空氣里無形擴(kuò)散的分子一樣,說不上是因為什么,也談不上是如何感知到的,可云綰就是覺得他想起了傷心事。
不,傷心二字可能重了些,或許用哀傷形容更合適。
淺淡的、毫無聲息的,像是落在石上清溪的月光,存在卻近乎透明。
哪個詞戳到他的痛處了?
食人?
僅存的一點良心和長久以來心照不宣的相處原則讓她選擇閉嘴,但月魄這副處變不驚的樣子讓她感到泄氣。
“我好歹長你幾歲,要是連這個都做不到就該反過來叫你師姐了。”
云綰:!
她明明防著這個人的!
“戴上!”
“哎,出個門連取墜子的權(quán)利都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