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時正是開啟一天繁重工作的好時候,門前的風鈴搖晃,叮叮當當?shù)模媪顺翋灥那瞄T聲。
“別玩我的風鈴。”
鶴觀硯從小山似的書里抬起頭,
“要進就直接進?!?/p>
云綰氣勢洶洶地推門而入。
“鶴觀硯!”
她迎面對上鶴觀硯臉上的兩個黑眼圈。
她可憐的鶴師兄面色蒼白如紙,眉心紅印妖艷似血。越發(fā)顯得眼下的烏青明顯,如未散開的黑霧,無端透著頹廢和喪氣。
“你走火入魔了?”
“你才走火入魔。”
鶴觀硯一張嘴那股碎嘴子的感覺又回來了,
“還有,不要學著他們沒大沒小的,要叫師兄。”
他把筆一撂,整個人往后仰。
“無事不登三寶殿,師妹過來應該不是想來為師兄分擔宗務吧?”
“我是來興師問罪的?!?/p>
云綰掃了一眼桌上堆著的東西,這讓她想起在半個時辰后去任務堂處理公務的悲慘命運。
與其對著公務發(fā)霉還不如像顏予芙師姐一樣出外務呢。
“問什么罪?這個月的靈石不是都按時發(fā)下去了嗎?”
鶴觀硯管著丹峰的財政大權,幾日前好不容易才熬夜把師弟師妹們的月俸算完。
“是妖弦的事情?!?/p>
云綰把桌上亂七八糟的賬本撥到一邊,雙手撐在桌上。
“她把廢丹當零嘴嚼的事情你知道嗎?”
“原來是這個?!?/p>
他晃了晃搖椅,隨意披散的長發(fā)像是鋪開的海水,從椅子里往四面八方溢出。仿佛是黑暗里的浪潮拍打出銀色的水花,在燭火下暈染開冰藍的光暈。
“那孩子身體很特殊,我也旁敲側擊詢問過妖族的朋友。妖弦本身應該是具有凈化能力的,所以這世界上的毒、蠱對她而言只是各種味道的糖豆,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
我觀察過她服用廢丹后的狀態(tài),廢丹內積蓄的毒素會在她體內重新轉化為天地靈氣,然后在不知不覺間從她體內逸散出去,在我認知里只有某些特殊的植物能做到如此。”
“比如?”
“比如九葉天蓮這一類的先天靈藥,又或者是活了上萬年的特殊古樹,以及······”
云綰聽見熟悉的名詞心頭微動,
“以及什么?”
“以及早就銷聲匿跡的精靈一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