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綰也不怕,一雙貓兒眼滿意地瞇起。
“我聽說當時的問心路里有人殺瘋了,沈道友覺得,那人是誰呢?”
兩雙同樣深沉的眸子對上,沈灼能清楚地看見自己在其中的倒影,但除此以外什么也沒有。
黑亮的眼睛里看不清一絲情緒,宛如一灘死水,將其下的所有波動都鎮(zhèn)壓攪碎。
“那又怎么樣?”
沈灼毫不露怯,甚至為了虛張聲勢也往前湊了湊。
“他們看見了,也承認了,我現(xiàn)在是夕雪宗的親傳?!?/p>
他想要在那雙眼睛里搜尋著。
嫉妒、不甘、恨,隨便什么都好。
云綰的注意力卻不在這,這么近的距離她要是想做點什么沈灼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
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冰冷的手虛虛握住沈灼炙熱的脖頸,指尖搭上跳動的脈搏。手下是洶涌河水般的血管,只需劃開一個小口子,擠壓在一起的血液就會爭先恐后地噴涌。
“你想殺了我?”
沈灼挑釁道,“光憑這點力氣可不夠?!?/p>
云綰把人往后一丟,毫無準備的沈灼被直直推倒到床上。
“沈道友誤會了,我只是想說你可以滾了?!?/p>
云綰也不管他難看的臉色,擦擦手,對著病歷本走向下一個床位。
“楚以洵?!?/p>
她念著本子上的名字。
一抬頭是張熟悉的臉。
那個被她扯得腳踝脫臼的人。
水墨玄衣的少年緊張地揪著被子,低著頭不敢看她。
“手伸出來?!?/p>
云綰像個設(shè)定好程序的機器人一樣開口重復(fù)。
搭脈、看傷。
“還得再留一天?!?/p>
她在楚以洵的病歷上寫寫畫畫。
“那個,我······”
楚以洵深吸一口氣,打算開口道歉。
“不接受討價還價?!?/p>
云綰冷漠打斷,這是今天第八個以此為開頭的劍修,后面的話千奇百怪但目的都是讓她高抬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