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的,這樣做純粹是方便她一會下刀。
云綰透過垂下的發(fā)絲看到他摩挲著布料,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由得開口問道,“我記得劍修的外袍里衣都是入門時一并發(fā)的,你的這件對你有什么特殊意義嗎?”
那人搖搖頭,只是重復(fù)道“很貴?!?/p>
“任務(wù)堂會給出外務(wù)的弟子補償,你可以去找竹笑師兄報銷?!?/p>
見他要起身云綰趕忙將手搭在他沒傷的地方往下摁。
“坐下,現(xiàn)在不行。”
她將這人散落滿床的頭發(fā)扎成一個丸子,開始著手處理那些難纏的傷口。
傷勢最重的是背上的一刀,從肩胛砍至腰間,深可見骨。毒素順著傷口往經(jīng)脈入侵,紫紅的顏色散發(fā)著不祥的氣息。
“要多久???”
“今晚你是走不掉了?!?/p>
“可我還得去述職。”
“那就通過玉簡請個假?!?/p>
云綰頭也不抬,就竹笑所說聆風(fēng)宗對這種刻板形式并不熱衷,他自己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早一天遲一天不妨事。
即便真的有重大事件玉簡里也能說得清楚,方法很多沒必要和自己的身體死磕。
那人抬頭看著她,試圖用自己的氣勢來嚇倒面前這個明顯是剛?cè)腴T的小弟子。
然而專心處理傷口的人完全沒注意到某些人的虛張聲勢,將皮肉和布料分離開后就準(zhǔn)備上藥縫合。
“趴到床上去?!?/p>
那人不為所動想以沉默來反抗,換來的是頭上不輕不重地挨了一下。
“還想不想好了,我跟你說你可別亂來。要是出去暈在外面,壞的可是我這個大夫的名聲。”
云綰清洗著手里的刀具,余光里看見那個影子乖乖躺到了床上。
還算聽話,一會下手輕點。
她在傷口涂上麻醉類的藥物,靜靜等著藥效發(fā)作。
那人也沒閑著,當(dāng)她面撥通了玉簡試圖告狀。
玉簡一旁的人聽到他的遭遇后沒忍住落井下石,“難得有個不怕你的,這樣也好你就聽丹峰那邊的安排吧?!?/p>
有些耳熟的聲音無情地切斷了聯(lián)絡(luò),他只能憤恨地戳戳冰冷的玉簡。
他回頭看見專心檢查傷口的人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半是不甘半是氣餒地把臉埋到軟和的枕頭里。
等這個丹修睡著了他就離開。
微微偏頭,帶著血污的床單落到他的視線里。
可能走之前還得把床單清理一下。
暖香陣陣熏得人昏昏欲睡,本就疲于奔波快到達極限的人更是受不住藥力的蠱惑,眼睛睜開又合上,合上又睜開,慢慢地遮住了那片已經(jīng)渙散開來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