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挾持著她往那邊走,看上去仿佛心情很好的綁匪在和人質交流感情。
云綰前后晃悠懸空的腳,一下又一下踢在他的小腿上。
“唔?!?/p>
(先把我放下來。)
“我可信不過你,萬一你中途跑路,屆時在刑法堂挨罰的可還要再加上我?!?/p>
“唔唔!”
(我靈力都被封了,你還不放心?再說了你還學劍,我怎么打得過啊。)
“我要是沒在你手上栽過跟頭說不定就信了。”
真記仇。
云綰百無聊賴地踢著腳,仗著不用走路還想和他溝通溝通,下一刻肺部一陣絞痛,腥甜的液體奪取了那里的占有權,挾裹著空氣橫沖直撞溢滿了口腔。
她只覺得眼前一黑,靈魂和肉體仿佛被利刃隔開,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骨骼和肌肉變得沉重而陌生,血液冰涼緩慢地流動,讓她無端想起冬日里快要凍結的小溪,在漫天飛雪里做著無謂的抵抗。
五感在那一瞬間被徹底關閉,粘膩厚重的黑暗包裹著她的意識,下一秒卻又被強烈的窒息感劃破。
“咳咳?!?/p>
幾乎是在感受到她身體僵硬的那一刻月魄就松了手,解開了綁住她的鏈子。
云綰蜷在地上,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快速點著穴位。止不住的鮮血從指縫溢出,“滴答,滴答”,像是小時候格外喜愛的珠串被突然繃斷,稀稀落落地灑了一地。
她想將其咽回去,鐵銹混合著莫名的苦味引得一陣惡心,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又惹起一場劇烈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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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生理性淚水模糊了視線,但她還是從斑駁的色塊里清楚發(fā)現(xiàn)了紅色的蹤跡。
地上、手上、衣裙上,到處都是,不受控制地往外漫延,即便干涸也仍舊會有新的從后面撲上來,似要將這里的一切覆蓋。
這場摧枯拉朽的破壞沒有持續(xù)多久,空氣再次通暢地從肺部進入,冰冷的觸覺刺得她生疼,惡心的感覺翻涌但云綰只能盡力忍住。
等到呼吸能被掌控下來后,她才感知到此刻的身體的溫度有多低,但好在她修習蠱術對這些東西的抵抗力比較高,此刻的情況也算不上危險。
攤主加入的蠱蟲粉末本就是兩重屬性,灼燒心脈,寒氣入肺,一個是赤裸裸地暴露在面前,高調張揚;一個是陰惻惻地潛伏下來,在人放松警惕之后突然襲擊。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毒素發(fā)作的時間。
她本以為至少可以撐到回煉丹房的。
云綰偏過頭不再去看那糟心的現(xiàn)場。
手腕上的手銬不知何時被解開了,銀色的鐲子浸潤在血里,鏈子的另一頭有節(jié)奏的晃動著。
手銬的使用者正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扶住控制不住顫抖的手臂,一只手在她背上輕輕拍打為其順氣。
為什么每次難堪的場面都會被他碰個正著。
云綰開始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