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連一點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嗎?這人也太謹(jǐn)慎了吧。
云綰轉(zhuǎn)過身,袖中匕首無聲滑落至手心。
破空聲響起,張民生下意識轉(zhuǎn)身防御。
堅硬的藥杵連片刻都沒有堅持住便被一分為二,石頭砸落在地他卻無心去看,接踵而至的便是從腹部襲來的一陣大力。
即便他的身體早已算不上人類,但這毫不收斂的一拳仍是將他打翻在地。
還想起身,便被一腳踩在胸口狠狠按了下去。
要殺大可通過偷襲下毒來達(dá)成,和他東拉西扯一大堆后再出手是什么意思,享受貓捉耗子的快感嗎?
“云道長,在下一介手無寸鐵之力的鄉(xiāng)野大夫沒有得罪過您吧?”
剛剛還桀驁不馴這會又裝起無辜小白花來,果然還是沈鳴蟬的招式好使,要是來個不明所以的路人說不定還真會以為是她在欺負(fù)人。
不對,她就是在欺負(fù)人。
云綰迅速認(rèn)清自己的定位。
“一個能單手拎起自己一百多斤的兒子,背著個大漢還能有空閑力氣拿背簍和藥杵的人,村長,你管這叫手無寸鐵之力。”
張民生:······平時習(xí)慣了。
“我在家活干得多,力氣大有問題?”
“當(dāng)然沒問題,不過我打得也不痛對吧,至少你感知不到?!?/p>
云綰趁勢蹲下來,匕首貼上他的脖頸。
“五宗對私傷凡人的懲處很重,云道長何必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你對五宗還挺了解,不過,現(xiàn)在又沒有別人,我縱使殺了你又如何?”
“為什么?至少不該是在手上毫無證據(jù)的情況下?!?/p>
張民生試圖用理性說服她。
“替天行道,這個理由怎么樣?”
云綰并不在意他的勸說,興致勃勃給他分享自己的作案動機,
“我之前做了個夢,夢到幾年后你們玉面村出了個厲害的邪修。喜食嬰孩,善控神魂,以萬千亡靈為武器,路過的地方那叫一個寸草不生。
我們五宗折了好些人進(jìn)去才勉強將其殺死,只是他死后那些不可控的亡靈偷偷逃出去一部分,附在器物上成了為禍一方的精怪。來來回回又扯出一大堆事,我想著不妨把源頭掐掉,也能省了許多事情。”
“就為一個荒誕的夢你就要殺我?云道長,你這理由聽起來更像是現(xiàn)場編的。我張民生就算是成了邪修也不可能狂妄到把自己的名字掛在嘴邊,您不妨再查查,免得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啊?!?/p>
“放心啦,我有分寸,雖然那人因為修煉臉上的皮肉都快掉光了,神智看著也不甚清醒的模樣,不過他嘴里可一直嚷嚷著名字?!?/p>
云綰對他的配合由衷感到欣慰,
“他一直都在叫鹿竹,叫得可慘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