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身處暗無天日的深淵,越會把手中一點僅存的光亮看的比姓名都重,如今月事染紅了衣裙,還在么多人面前,林芷若凄慘一笑,看著近在咫尺的船頭。
或許,從那跳下去,一切便都解脫了吧?
林芷若傻傻想著,可時間不過幾瞬之間的事罷了,就在林芷若要想起身,趴過去的時候,身后日光突然被擋住,茫然抬頭望去,就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沐浴著陽光,朝著自己極為溫暖的笑了笑,蹲下身將一件冬衣朝著自己包了過來。
林芷若一時僵住,那少年卻是點到為止,將衣服包好以后,便聞聲說道:
“別想傻事,接下來一切交給我便好!”
林芷若一愣,來不及說話,留有月事血的裙擺已經(jīng)被少年的冬衣,給包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林芷若眼中重新煥發(fā)了生的光彩,感激的看了眼王平,便也不顧身體的痛楚,立馬用冬衣緊緊捂住。
一旁,中年文士雖沒看清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不過看這少年的樣子,便也猜得到這少年似乎要為女子出頭,嗤笑一聲,便道:
“你一個還未加冠的小兒,怎么?也有話說?”
不遠(yuǎn)處,平景風(fēng)眼睛一亮,興奮的低語道:
“要來了,要來了!”
身旁侍女轉(zhuǎn)頭悄悄看了一眼,不明白這不羈文士是何意,可在船頭。。。。。。
王平只是淡淡瞥了中年文士一眼,將手中的詩紙揉成一團(tuán),隨手一拋,皺眉道:
“這寫的,什么玩意?”
“什么玩意?”
淡淡的語氣,再配上那副滿臉不屑的神情,廢紙團(tuán)滾到到文士腳邊,不但是這文士徹底愣住了,就連艙樓里的眾位文士也都齊齊愣住。
這小子,狂妄至極。
眾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浮現(xiàn)出這般念頭。
這中年文士的臉更是漲的通紅,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王平,看著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狂妄小子,厲聲喊道:
“你,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此人剛才的舉動,分明就是瞧不起他,再加上給這腳下歌姬披衣的舉動,這兩人分明就是一伙的,自己的得意之作被此二人輪番侮辱,對于看重名聲的文人來說,簡直不能接受。
若不給這二人一些教訓(xùn),今日之事傳出去,豈還了得?
王平挑挑眉,抬眼看了一眼這中年文士,道:
“我說,想這種粗制濫造的詩作,不必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人家不好意思跟你說,你還非得強迫人家唱出來,詩寫的不好不是你的錯,可你非得讓人唱出來,污了大家的耳朵,就是你的錯了?!?/p>
對于這種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滿口家國大義的虛偽文人,王平打心底就瞧不起。
讀了幾年書,懂了一些道理,便以為和底層百姓脫離開了,覺得自己才高八斗,目空一切,既覺得有能力不去想著改變社會,改變百姓生活,反而跟個弱女子過不去,看樣子得虧還沒讓他中了進(jìn)士,不然大宣讓這種家伙治理,早晚得揭竿而起。
王平嗤笑一聲,差點給這中年文士氣的背過氣去,想說些什么罵人的話,可翻來覆去也想不出來,指著王平氣抖冷了好久,才爆出一句:
“小子,你狂妄!”
“若是你有高于我的詩作,盡管拿出來,不然我定要向官府上書,治你一個侮辱他人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