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可?。 ?/p>
“饒是此卷策論有一些可取之處,可若是取了如此低劣水平的文章,該如何對以往的考生交代,取之不可服眾,不能取?!?/p>
看著三位主閱卷官表態(tài),高琦神色一變,板著臉大手一揮,固執(zhí)己見道。
“你說什么?”
“為何不予錄用?”張治眉頭緊蹙,轉頭瞪著高琦開口質詢道。
“此次考核考的便是策論,既然我等三人作為協(xié)考官,有權判定策論好壞,是否可取,既然我等三人皆認為,此份策論可評定為上上佳等,緣何不能錄用?”
“如此出色的策論若不被錄用,那何種策論才當錄用?”
張治目中怒火漸燃,指向高琦,高聲道,
“難道像高大人這般僅擅文章,卻不通曉治國之道的人方該被錄用嗎?朝廷所求乃是治水賢才,而非胸無點墨、只會舞文弄墨的腐儒!”
“還如何對不能對以往考生交代,我看你是需要給個交代,若不是你這等只喜舞文弄墨之人,大宣又豈會少如此多實干之人。”
“你就是朝廷的罪人!”
此語已近乎指著鼻子痛罵,高琦聞言,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一只手捂著胸口,一只手指顫抖著指向張治,結結巴巴道:
“你……”
“你……”
“你什么你?”
張治的憤懣之情卻絲毫未減,激憤而言:
“滔河水災連年頻發(fā),水患肆虐之際,百姓民不了生,談之色變,一條切實有效的治水良策,就能夠為朝廷削減數(shù)十萬兩賑災銀錢的開支,
能夠節(jié)省諸多人力物力,能夠拯救無數(shù)無辜百姓的性命,這些高大人可曾思量過?”
張治想起治水時的壓力與艱難,氣得袖袍下的雙手都微微戰(zhàn)栗,繼續(xù)憤然不停的道:
“倘若高大人覺得,僅憑幾篇華麗文章便能治理水患,那我張治定辭去這都水監(jiān)郎中之位,當于滿朝文武之前,于天下蒼生面前,向高大人磕頭賠罪!”
高琦胸膛急劇起伏,面色漲得通紅,哆哆嗦嗦道:“你,你……”
張治看著高琦那副文弱樣子,怒火已然攀升至頂點:
“正是因有你們這般人物存在,才致使朝廷與眾多賢才失之交臂,庸臣禍國啊……”
“庸臣誤國!”
“你,你……”高琦只覺眼前一黑,手扶桌案,身形搖晃不定,險些踉蹌倒地,幸好被身后書吏扶住,這才萬幸沒有摔倒。
張治怒喝道:“你難道就只會說‘你’嗎?”
“兩位大人,且息怒,息怒……”身為此次主考的周鴻,看著兩人的動靜,周鴻已經顧不得張治的態(tài)度了,此時若再不制止,命人將二人拉開,這兩人怕是要拼命了。
區(qū)區(qū)一份考卷,竟引得兩位朝中重臣爭執(zhí)至這般田地,倘若他仍坐視不管,只怕這二人當真會拳腳相向!
真不知此乃何方高人的考卷,就策論一事而言,張治與高琦所代表的并非僅僅他們自身,而是朝堂之上持有不同見解的兩大陣營,不難預見,這份考卷若呈現(xiàn)于朝堂之上,必將掀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