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份試卷,第一場考試的題目全部答對,第二場的詩詞更是令人驚艷,獨樹一幟,然而這篇策論文章,以策而言是相當(dāng)好,若是講文,難免太過白話,可以算是一個上等水平……”
“這兩份試卷,雖說第一場和第二場的表現(xiàn)遠遜于他,可策論的文采卻都是一等一的好,可以稱得上兩篇上乘佳作……,究竟誰該成為魁首,著實讓人難以定奪?!?/p>
一位頭發(fā)斑白的老者望著三份考卷解釋了一遍,臉上也露出了遲疑的神情。
見這位資歷極老的春闈老考官都有些拿不定主意,堂中眾人更是紛紛爭論起來。
你說這個好,他說那個好,誰都不服誰,這時,一位考官向前邁出一步,說道:
“諸位,朝廷向來重視策論,在第一場及第二場考試,是在策論水平相差不大的情形下,才拿來作為參考比較的,雖然這三份考都諸位有資格列入一甲,
不過魁首之位,除了策應(yīng)當(dāng)還需要一些文采,不然太過白話,豈不會讓人覺得,我大宣這春闈選舉,太過粗陋?所以,本官覺得,還是應(yīng)當(dāng)從這兩份試卷中挑選。”
周鴻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李大人,此言差矣,陛下在春闈開始之前,曾經(jīng)明確說過,策論的文章,僅僅作為參考,重點應(yīng)當(dāng)放在‘策’與‘論’的實際內(nèi)容上,文采略低,李大人這么快就把陛下的話忘了?”
剛才開口說話的禮部官員頓時語塞,看著周鴻蹙眉冷然道:
“周大人,別忘記你的官職!”
“本官任吏部侍郎,還不需要李大人來告訴我。”
周鴻冷眼一笑,緩緩說道。
“哼……”
那官員冷哼一聲扭過頭去,就聽堂中戴晝聲音緩緩響起。
“諸位,周大人說的不錯,陛下確實多次提到過這句話?!?/p>
戴晝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幾位協(xié)考,問道:“幾位協(xié)考對此有何看法?”
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終于有一人站了出來,說道:“倘若不考慮文章的文采,只論‘策’與‘論’的實質(zhì)內(nèi)容,還是這一份試卷更具價值。”
戴晝聞言,略微頷首,沉思了片刻,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此人便是三場考試的第一名了,諸位大人還有不同意見嗎?”
第一場考試獨占鰲頭,全部答對,成績比第二名高出了兩成還多;第二場的詩詞,若是傳揚出去,恐怕又會在詩壇掀起一陣波瀾;第三場幾位協(xié)考又達成了一致意見,認定此人第一。三場考試均是榜首,眾人還能有什么異議呢?
戴晝看了看眾人,尤其是那李姓考官,淡淡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就明日放榜!”
……
往年放榜的時候,都會至少提前三天告知眾人,或許是今年放榜的時間拖延得太久了,眾人得知放榜消息的時候,距離放榜之日,僅僅只剩下一天了。
這一天,天色剛剛破曉,長安貢院的門口,已然是人山人海。
在這些人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參加春闈的學(xué)子,絕大多數(shù)都是前來圍觀的長安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