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來者不善,氣焰囂張,實非善類!”
這家伙上來就沖著鴻臚寺官員而去,并且當(dāng)著太子的面貶低百姓,韓承乾若處理不好,小則影響太子形象,重則影響大宣威嚴!
果然,為首的使者巴特爾急忙上前,對那青年說了幾句草原話,似是勸阻,而后轉(zhuǎn)向太子賠禮:“太子殿下恕罪,這位是我部右王,初次南下,不懂大宣禮數(shù),還望海涵。”
太子韓承乾面色稍霽,正要開口,那蘇合小王爺卻冷哼一聲,目光忽然瞥見站在不遠處的王平和韓清瑤。
當(dāng)他看到王平時,這右王目光明顯頓了一下,眼前這年輕漢人,他似乎在哪里見過一樣,眼睛一轉(zhuǎn),他便對著韓清瑤開口問道。
“這位姑娘倒是標(biāo)致,”蘇合操著生硬的官話,毫不掩飾目光中的欣賞,“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韓清瑤俏臉一寒,手已按在腰間軟劍上。王平向前一步,擋在她身前,平靜地迎上蘇合的目光:
“小王爺遠道而來,還是先辦正事要緊?!?/p>
“哦?”
蘇合挑眉打量王平,見他衣著普通,不似權(quán)貴,便嗤笑一聲:
“你是何人?也配與本王爺說話?”
“不過本王似乎在哪見過你?”
太子韓承乾面色一沉,并未立即發(fā)作,而是先對那右王蘇合朗聲道,聲音清晰而沉穩(wěn),足以讓周圍百姓都聽到:
“右王殿下,在我大宣,并無‘賤民’之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此刻聚集于此的,皆是我父皇的子民,是大宣的根基。他們辛勤勞作,納稅服役,守我疆土,護我家園,方有今日長安之繁華,大宣之強盛?!?/p>
他目光掃過周圍屏息聆聽的百姓,語氣轉(zhuǎn)為鏗鏘:“迎接使臣是國事,但讓百姓安居樂業(yè)、不受驚擾,更是國本。清道絕跡,驅(qū)散民眾,那是待敵之禮,而非待客之道。
右王乃草原貴胄,是我大宣的客人,自然當(dāng)以賓客之禮相待,豈有因迎接賓客而擾民之理?”
這一番話,既駁斥了蘇合對百姓的輕蔑侮辱,維護了國家尊嚴與子民體面,又巧妙地將其“無禮”歸結(jié)為“不懂大宣待客之道”,既表明了立場,又不失氣度,還給對方留了一絲轉(zhuǎn)圜的余地,不至于第一次見面就太過僵持。
周圍的百姓聞言,臉上無不露出激動與自豪的神色,先前的不滿被太子的維護之言一掃而空,看向太子的目光充滿了敬服。
韓承乾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蘇合與王平這邊,他走到王平身側(cè),面對蘇合,鄭重介紹道:
“右王殿下,這位并非尋常之人。他乃我大宣將作監(jiān)少監(jiān)王平,于國有大功。去歲關(guān)中雪災(zāi),王郎中獻策獻物,活人無數(shù),長安百姓皆感其恩。陛下曾親贊其‘心懷黎庶,功在社稷’?!?/p>
他頓了頓,語氣雖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王郎中不僅是我朝廷棟梁,亦是本王摯友。右王方才之言,恐失妥當(dāng)。在我大宣,敬賢重功乃是禮數(shù)根本,而非僅以衣冠論高低。還望右王慎言?!?/p>
韓承乾的應(yīng)對可謂精彩:先是宏論鎮(zhèn)住場面,維護國體民心;再是抬出皇帝贊譽和王平的實際功績,徹底堵住蘇合以身份壓人的口;
最后點明王平與自己的關(guān)系,既是警告,也是表明維護的態(tài)度。言辭有理有據(jù),不卑不亢,盡顯一國儲君的風(fēng)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