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以后,長安城外,初秋的暖陽斜打在樹林中,片片金黃的落葉在陽光的映射下,展現(xiàn)著清晰的脈絡(luò),落葉被風(fēng)吹動,飄飄蕩蕩落在灞水之上,隨著層層水浪沒入波光粼粼的河水之中。
本來是極美的場景,此刻卻并無一人欣賞,灞水北岸馬蹄聲隆隆作響,激揚起遮天蔽日的塵土,在很快的時間里,草原大軍便列陣長安北岸,靜靜的望著對方的長安城門,等待著宣帝的出現(xiàn)。
長安城中,街道兩側(cè),百官分列兩側(cè),隨著長安城厚重的城門被緩緩抬升,宣帝輕車從簡,五騎出長安,
列在灞水南岸,勒馬懸停,望著對面的契利,淡然的打馬走到新建的灞橋之上,眼神銳利的望著對岸數(shù)以萬計的草原大軍。
宣帝毫無畏懼面不改色,單槍匹馬的走到大橋中間,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讓眾草原人也一時摸不準他要干嘛。
很快,契利左右看了周圍一眼,心里雖然摸不準,但也打馬走到灞橋之上,就聽宣帝淡淡開口喊道:
“朕之天下,就不勞煩契利可汗,帶領(lǐng)如此多的兵馬,勞神費心了?!?/p>
“如此天下,既然侄兒坐的天災(zāi)人禍頻發(fā),發(fā)生這般大的事,身為叔父我又怎好不過來看看?!逼趵湫σ宦?,淡然回道。
聞言,宣帝眼神微瞇,頓了頓,隨即極為霸氣的開口說道:
“大宣子民大宣疆土,自有我這位陛下全權(quán)考量,是非好壞還輪不到你來操心,朕之大宣是嶄新的大宣?!?/p>
“新的大宣?那又如何?”契利不明白宣帝的話,隨即試探著打量問道。
宣帝看了眼契利:“新的朝代,不會背棄舊的盟約,既然當(dāng)年大宣國朝還未建立之初,就與草原簽訂契約,那朕這個皇帝,當(dāng)然也不會背棄這個盟約,未來也會依舊向爾等提供金石珠寶,錦羅綢緞……”
“當(dāng)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爾等也要遵守盟約,即刻退兵!”
宣帝臉上雖為淡然,可這簡單的一番話對說出來的痛苦,卻如同刀割一般刻骨銘心,宣帝心中在滴血,這等恥辱的盟約,他不想延續(xù),可為了天下,為了朝廷,他只能強忍著憤怒說出來。
可契利對此卻是不屑一顧,他已經(jīng)在心底里做好了和大宣開戰(zhàn)的準備,為此他不惜頂著幾個部族的反對,選擇在水草豐滿之時來此,就是因為大宣的的繁盛速度,
已經(jīng)有些超出他的預(yù)料了,他不想如同先輩們一般,給一個有英主的中原王朝太多休生養(yǎng)息的時間,不然等再過一代人,草原只能成為那些家伙的刀下亡魂。
因此,契利只是聽完宣帝的話,便面無表情的盯著宣帝,幽幽的道:
“如果本汗不愿意遵守盟約呢?”